但妲己……

她的态度很暧昧。回答自己的问题，虽然不情不愿，但这一次却没有在误导自己，而是给了比较正面的答复。也没有再尝试说服自己帮忙。

她……不是龙九皇的臣子，也是龙九皇的妻子，从这方面来说，她和其他的大商朝的人可能心思，不完全一致。

妻子？

一个独守了寂寞三千年的妻子？

“算了，聊聊天吧，我知道你还在，不问你这些问题。”

沈项眼珠子一转，对着空气说道：“我也很好奇你们的生活，跟我聊聊你们以前的事情吧，我很好奇。”

“真的啊。”沈项席地坐了下来，道：“就当是普通的聊天吧，我也对以前的刃很感兴趣，对其他龙九的故事很感兴趣。”

妲己过了许久后，才重新出现在沈项的眼前。

你再忠诚，再忠烈，对帝辛再痴情，你就算不会移情别人，但也肯定会寂寞的吧。一个三千年的怨妇啊，到底会多寂寞啊， 找一个人聊聊天不香吗？

“先说好，不提你们现在的计划，你觉得不方便回答的问题可以不说。”沈项露出好奇的神色，道：“其实我挺佩服你的，如果不是你们会威胁现在的秩序，我还挺想和你做朋友的。你应该知道吧？一本封神毁了你们的一切，周朝后来的史学家，也从来对你们没有任何的好感，也就现代，信息发达了，大家才会去思考，你们当时在历史上到底是什么人。也有不少人为你发声，说你只是一个无辜的女性，被当时的时代迫害了而已。”

“会有人这么认为吗？”

妲己不敢置信的确认道：“我醒来过，我知道别人是怎么描绘我和大王的。现在真的有人能够知道真相吗？”

“真相……真相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世人也未必知道，毕竟，甲骨文的研究还在进行中，我们也希望从这方面多了解你们那个时代。或许你可以先跟我聊聊。”沈项摊开手，说道：“你就当我是一个对历史非常好奇的人就行了。或许，我能替你们发发声呢，被人污蔑了几千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吧？”

妲己沉默了好久，一直坐在那里发呆，而沈项静静的等着她开口。

他清楚，对方并不是真的在发呆，仅仅是因为活太久了，哪怕是回想一点点的记忆，都足够回味很久。

“大王是一个心胸很宽广的人，他抛开了血脉论，抛开了人类至高无上的观念，即使我只是一只兽，也排除众难立我为后。”妲己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不是客套，而是发自内容的笑容，她此时此刻就像是一个陷入恋爱之中的小女孩，回味道：“他对我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片土地上，一切都是属于他的。包括我在内，不管我是人是兽，我都是他的。”

霸道总裁？帝辛是霸道总裁那一类人吧。

说起来，崇拜强者是智慧生物的天性，很正常。

“那你和帝辛……”沈项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之所以对能察觉到将军的气息，畏惧将军的气息。”妲己回答道：“是因为我是将军的手下败将，当年，我被将军俘虏，但因化为人形面容姣好，所以才被大王纳入后宫之中。说来，我和大王的姻缘，还是将军您的前辈所促成的。”

“有意思，那我算是媒婆了吧。媒婆的继承者。”

“确实。”

“那你们应该很恩爱吧，他很爱你，你很爱她。”

“嗯，大王偏爱我甚多，我想要的，都会给与满足，但也因为这种偏爱……”妲己嘴角挂着淡淡的无奈，说道：“为我们的未来埋下了伏笔。包括将军的前辈，也产生了不满。”

“诶，是这样吗？说好了，今天不谈其他，只谈风月。”

沈项就像是一个八卦的男人问道：“恩爱是哪方面的表现？我挺好奇的。”

“嗯……全天下的东西，都是他的，也是我的。”

妲己说这个话的时候，眼中满满的都是幸福。

“不是不是。”沈项却摇了摇头，打断了妲己的回忆，说道：“这不叫做恩爱，这最多叫宠爱，不能算恩爱，所谓的恩爱，是大王为你做过什么，亲手做过什么，比方说……他会不会随时随地都关心你的情绪，关心你的身体啊。”

“大王政务繁忙，怎可总日将我挂在心上，那我岂不是真的成为了祸国殃民之人？”妲己摇着头道：“为妃为后之道，自然要为夫君为大王多着想。”

“未必啊。”沈项挥了下手，梦境中就忽然点亮了一些蜡烛，周围也变成了一片花海，两人本来盘腿做的地方，也变成了烛火摇曳的桌子两边对面，他笑着说道：“我更习惯做凳子，不介意吧？”

妲己点了点头，古代人和现代人在坐的方便还是有很大的差异的，她没有多想。

“可能我们两代人的想法不同吧，不管是多雄伟，多霸道的男人啊。”沈项笑着说道：“在喜欢的人面前，都会像一个小孩子一样，露出柔弱的一面。”

第339章.沈孟德

“可……”

“诶。”沈项打断了妲己想要反驳的话，笑着问道：

“还有其他的吗？”

他继续追问着妲己，道：“高兴的事情，甚至不高兴的事情也可以跟我说一说，抛开立场，我很乐意当您的听众。”

沈项本身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但为了女朋友，也学了不少东西。毕竟两个女朋友总得费点心思吧，平衡平衡互相浪漫浪漫才能长长久久。

所以，他很懂女性想要什么。作为梦境的主人，沈项自然能够构建出自己见过的一切，日月旋转，原本明媚的春天变成了繁星点点的夜空，他们所处的环境，也变成了五彩斑斓的游乐园，时不时都会有烟火从另外一边升了起来。

“这是现在的社会吗？”妲己转过头，打量着沈项自己构建出来的一切，没有去回答沈项的问题，反而询问道：“那些东西是干嘛的？木质的马？现代人竟……竟如此下流。”

下流……你们古代都把木马当什么东西啊？

“玩耍的地方。”沈项顺着妲己的视线望了过去，打了一个响指，旋转木马就响起了动听的音乐，而一个又一个的陌生男女，出现在了木马上面，有的人相互拥抱在一起，有的人顺着木马的上下波动，发出笑声，也有的人一直都在录视频。

“他们，这是……”

“照相、手机，你应该清楚吧。”沈项笑着解释道：“我们现代人的想法很奇怪，因为知道自己会老，所以就尽可能的留下美好的回忆，记录在心中，记录在手机中。”

“你应该也有不少吧？”沈项转过头对着妲己问道：“谈恋爱嘛，你和帝辛也是恩爱过的，应该也会有那种，哪怕一想起来都会止不住笑容的时刻吧。”

“当然有了，大王曾只因我喜欢黄玉，将天下所有黄玉收敛了过来，任我挑选。”

沈项没做评论，只是呵的一声笑了一下，仿佛有一点意外也有一点不屑，转过头望着周围的游乐园，没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