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距离瘦小人影并不算远的，一个被无数异化的触手贯穿了身体的高大背影处，传来了这虚弱却不容置疑的断喝，而与之一同进入卫宫切嗣戒备范围的，还有一把已经沾满了污秽的古神之血的单手剑。

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那个看上去本该死得不能再死的男人掷出了这般有力的最后一击，但是它的确带着巨大的力量击中了扑击而出的卫宫切嗣，并将它狠狠打翻在地，随后而至的白霖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手中寒气四溢的镰刀凌空一斩，一条粗大的，长满了骨刺的手臂便从卫宫切嗣的身体上被分离了出去，然后在迅速蔓延的绘画寒气下冻成了冰块，重重地摔碎在了地上。

再受重创的怪兽发出了更加悲伤的哀鸣，它借助自己粗壮有力的后腿从地上跳跃而起，以令人惊骇的力道将自己送出了至少五百米开外的距离，伴随着噗通的入水声与溅起的水花，它暂时地消失在了白霖的视野之中，带着被冻结了的断肢伤口，从海面之下潜游而去。

PS：

我在想，有没有人看出来我把切嗣对应了血源里的哪一个BOSS……

不过似乎前面给的信息不是那么够？

第58节 第五十八章 征服者的背影

“韦伯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卫宫切嗣躲进水中逃走之后，白霖很是不爽地用镰刀的刀柄在地上顿了一下，在溅起了一阵烟尘之后，转身对之前差点被怪兽袭击了的韦伯问道。

“令咒，我是依靠令咒找到Rider这边的。”

不知为何而声带哭腔的韦伯抬起了自己已经没有了令咒的右手，强忍着眼泪说道：

“我是Rider的御主，他的战斗，我必须要在一旁见证到最后！”

“最后……”

想起最后卫宫切嗣被击倒的场景，白霖咬了咬嘴唇，倒提着镰刀朝飞刃掷出的方向走去，而随着他的靠近，地上那些带着让人疯狂的力量的血液也随之冻成了红色的冰霜，铺在他的脚下，一路延伸到伊斯坎达尔的身前。

高大英伟的红发男人保持着誓死不屈的站姿，坚定地屹立在大地之上，但这并不完全是他坚定意志的作用，同样，也是那些将他的身体贯穿出了无数个流血的窟窿，并死死钉入了大地的怪异触手的作用。

没有人见证过伊斯坎达尔与吉尔·德·雷之间全力搏杀的场面，在固有结界王之军势崩溃之后残存下来的点点残痕，也不过是他们之间战斗的一点缩影而已。散发着浓郁恶臭的污血从断裂的肢体上喷出，几乎将整个港口都染上了污秽的颜色，雷霆犁过大地的焦黑与古神眷族滑腻的体液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让人望而生畏的画面，牵拉神威车轮的两头神牛以浑身上下插满了触手的惨烈模样死在了距离伊斯坎达尔不远的地方，它们的肢体和身躯遍布可怖的伤痕，可是圆瞪的双眼却依旧还保持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就如同它们那站着死去了的主人一样。

如果有人看过伊斯坎达尔身上的伤势，他一定会无法理解，可以说全身关节都已经被触手给扭碎了的他，究竟是如何在身体被刺穿钉死在地上的情况下，将原本贯穿了古神眷族核心器官的剑拔出，并掷向从黑暗中扑出的怪兽的。无法以常理揣测，无法以科学解释，那么这等事迹，毫无疑问就该被冠以奇迹之名了吧？

能够以征服王之名被后世所传颂的英雄，果然有着他相应的伟大之处啊。

看完了伊斯坎达尔的终末，白霖转过了头，看向了被扭曲的肉体组织包裹在了其中，最终被伊斯坎达尔一剑贯穿了额头，连带着寄生于他脑中的古神子体也一并死去了的吉尔·德·雷。

他的眼中并没有悲伤和痛苦，甚至连一贯的疯狂都已经消散开去，只留下了喜悦至极，几乎要因此而泪流的表情。

“死在了幻梦中吗？真是可悲……”

或许你曾经是英雄，充满了悲情的英雄，但是当你将手中的刀转向了那些无辜的孩童，以他们的鲜血和哀鸣来亵渎你所仇恨的神与教会的时候，你就已经是十恶不赦的恶魔了，吉尔元帅。

就像是理所当然一样，白霖伸出了空闲的左手，探入了古神子体已然失去了活力的身体，将手按在了吉尔·德·雷的额前，光晕自他的掌中微微亮起，将吉尔·德·雷本该化作金色的光辉散去，却因为古神之梦而被强行滞留下来的身体完全包裹，最后化作一团深红色的灵魂光团，被白霖从古神眷族的体内取出。

深红色的灵魂吗？是因为接触了古神的知识而疯掉了吗？不，不对，他本就已经是个疯子了……

“白霖阁下……”

不知何时来到了白霖身后的韦伯看着白霖将吉尔·德·雷的灵魂取出，站在原地有些犹豫要不要就地使用掉它的样子，很是有些不争气地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水，连连深呼吸了几次之后，才用带着颤音的声音说道：

“Rider，Rider他有话，让我留给你。”

“诶？”

意外地扭头看向了努力不让自己已经无法抑制的泪水彻底流出的韦伯，白霖沉默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道：

“他说了，什么？”

“Rider，不，我的王上伊斯坎达尔·亚里山大吩咐我，如果他在与Caster的战斗中死去，就把他的灵魂交付与白霖阁下你，希望你能，你能从他的灵魂中获得他从Caster身上获得的情报，并带着他的灵魂一起，去征服打乱了这场圣杯战争的古神。”

看着韦伯不住哽咽地说完这段话的样子，白霖重新回望向了伊斯坎达尔死而不倒的身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郑重无比地对这位高大的红发王者鞠了一躬，然后才迈步上前，将手放到了他的身上。

走好，伊斯坎达尔。

并没有像是收取吉尔·德·雷的灵魂时那样，从手掌接触的部分开始散发光晕，而是伊斯坎达尔的身体整个地化作了高傲而不屈的金色，无比自然地消散，然后在白霖的手中重组，以一枚赤金色灵魂光团的模样静静躺在那里，隐隐还可听到雷鸣。

“韦伯先生。”

“诶？”

白霖回过头，看着韦伯终于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的脸，认真无比地问道：

“你怕死吗？”

“怕。”没有多少犹豫，韦伯直接了当地给出了回复，“我怕自己死了，就没有人再知晓王上的此番功业！王上命令我活下去，将他的胜利传诵下去，那我就不能死！”

“那，就请呆在这里，静待胜利之号的吹响，以及圣洁月光的重临吧。”

“征服王的意志，我确实地收到并记住了，他为我扫平了一个横亘于胜利大道中央的敌人，那我作为盟友，自然不会落后于他……你只需在此处静候胜利号角的响起，然后在圣洁的白月再升的时候，从梦中醒来就好。”

呵，我居然会说这么大言不惭像是身经百战的长者一样的话吗？真是有够不自量力的，明明和伊斯坎达尔他们这些切实铸就了英灵功业的英雄相比，我的灵魂不过是个弱鸡到不能再弱鸡的凡人……是因为感受到了伊斯坎达尔灵魂中激荡的豪迈，从而激发了还没有熄灭的中二病之魂吗？

唉，多想也没有意义啊。

该去找卫宫切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