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白霖并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只是反手调转了自己手中刚刚交错而过的双镰,再一次将它们挥向了弗拉德大公的脖子。
“不!!!”
不知从何处响起的清脆悲鸣并没有打断白霖挥刀的势头,在火的黑与霜的白交错形成的十字之间,弗拉德大公的头颅高飞而起,那张带着疲惫和自嘲的脸上,竟让人意外地带上了一分解脱的神色,而伴随着他头颅的飞出,那不过是堪堪被魔力重新拼凑在一起的身体也因为失去了主导,而再一次四分五裂地四下掉落了开去,与他那一身还保留着一些天主教元素的骑士铠甲一起,与一张在黑色的火焰中缓缓燃烧的古老画像一起,沉入了再无一只睁开眼瞳的死河之中。
“?”
还在等待着弗拉德大公反击的白霖无法理解地歪了歪头,在与弗拉德大公不知道多少次的互相杀戮中已经出现了一些活尸化症状的他,骤然面对对手好像已经彻底被杀死了的局面,居然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该做什么了起来。
我……我赢了吗?
那……
杀掉了厮杀那么久的对手之后……我要干什么呢?
抱着这样的迷茫,白霖呆呆地站在了原地,放松了所有的警惕,召回了所有的深渊之火,就这么呆立在了死河的发源地,完全失去了自己活动的意志。
不,不能说是失去了意志,只能说是因为过多的死亡和战斗,在突如其来的胜利之后,一下子出现了大脑无法正常运转的情况而已。
所以他再一次地被那支投射而出的猩红魔枪贯穿了背心,毫无抵抗之力地被魔枪巨大的冲力带着向前狼狈不已地翻滚起来。
“白霖!”
带着焦急的纯真女声在不远的前方响起,而一个身上带着点柔和香味的身影也迅速地追上了他摔出的身影,以最能够减轻他身上巨大力道的方式开始为他一点点地降低起了被魔枪贯穿之后摔出的速度来。
见状,高高飘浮在天空之上的人偶师露出了一个计划通的笑容,被她切下的多多良小伞的手臂也在此时,悄无声息地从空中落下,“噗通”地一声,落入到了尚未完全失去自己庞大生命力的死河之中。
“醒来吧,我的女士!”
“从千年的沉睡中,从世人的遗忘中,从脆弱的封印中,从自我的束缚中,响应我的呼唤而醒来吧!”
“请回想起您身上所流淌的神血,那名为莎布·尼古拉丝,孕育万千子嗣的森之黑山羊的伟大外神所传下的神之血!”
那并不嘹亮,甚至更像是呢喃一般的呼唤,像是电流一般猛地刺激了刚刚转头看向了做出了祈祷状的爱丽丝的八云紫,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望向了骤然震动起来的幻想乡大地。
尚未干涸的,还残留着无数在白霖与弗拉德大公厮杀之中遗落的灵魂与生命力的,将自己的存在遍布到了幻想乡的每一个区域的死河,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用力地吸了一口一般,就这么缓缓地渗入到了幻想乡的大地之中,然后,伴随着如同胎动心跳一般的猛烈震动,整个幻想乡的所在,都为之颤抖了起来。
有什么东西,有什么本该继续沉睡下去的东西,被触动了。
PS:
今天班上同学聚会,弄到好晚才回来……
不该和那群疯女人一起喝酒的,脑子好晕
第167节 第九十章 隐藏结局开幕(第一更)
日本是一个地震多发的国家,即使是在幻想乡,这样的地质现象也一样不会消失,所以对于幻想乡的绝大多数住民来说,地震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一年到头,总会有那么一两次不大不小的地震在幻想乡发生,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都很清楚在面临这种事情的时候,自己其实并不需要惊慌失措,只需要找个平坦开阔的空地坐下,静待地震过去就好。
但是这一次的地震,就有点不是躲到平坦开阔的空地去,就能轻易避过的级别了。
就像是传说中能够承载大地的巨兽正从漫长的休眠中苏醒一般,那宛如心跳又宛如胎动一般的规律震波横扫了幻想乡的大地,让所有还站立在大地之上的人都像是被弹起的玩具一般滑稽地摔倒在地,而在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巨大的震动中,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从地面之下破土而出。
“我还以为我已经通关了最终boss……原来弗拉德你只是个gayman级别的守门人吗?”
大概是因为把太多的精力和注意力都投注在了与弗拉德大公的相互厮杀中,在看到对方莫名其妙的阵亡之后,白霖便放松了所有的警惕,然后又被蕾米莉亚一记冈格尼尔刺穿,这一连串的事情让灰烬也不由得心中生出了一丝无力和疲惫,现在的他虽然在贞德的帮助下治好了胸口的伤势,但却依然还是只能很无力地依靠在博丽巫女的怀里,像是一个残疾人一样望着那在月光下破土而出的巨大影子,自嘲一般地说道:
“没想到不经意间就达成了隐藏结局的开启条件啊……看起来我平时支线做的还是比较勤快嘛。”
“呜哇,都这种时候了,白霖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嘛?”
贞德有些气恼的踢了白霖的小腿一脚,一边用手指点着他刚被修复好的胸口,一边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为什么就不能早点叫上我们一起帮忙呢?明明不用和那个吸血鬼拼成这样的……”
“单刷boss是灰烬的自我修养……叫上小姐姐好哥哥来帮忙的话,算什么好灰烬?”白霖无奈地把头靠在巫女的肩膀上,气喘吁吁地说道:“而且我以为他就是最终boss了,谁知道他居然成了召唤最终boss的祭品啊?”
“姆!!!”贞德气鼓鼓地跺了跺脚,然后拉了拉巫女的衣袖,像是向家长告状的小孩子一样说道:“巫女你看他!明明就是自己想要一个人把所有的责任都担下,然后耍帅失败变成现在这种没有战斗力的样子,还一副我没错的表情!你也批评他一下啊!”
但是她却并没有得到巫女的回应,穿着红白的巫女服,有着不明来源的强大力量的巫女仅仅是出神地望着那株终于是停止了自己生长的巨大黑影,眉头皱得紧紧的。
“达令!你们没事吧?”一直在防火女身边干着急,直到现在才通过白霖放松了约束的魔力链接誓约现身的阿尔忒弥斯从白霖的身后冒出,急匆匆地把他从巫女肩上抱了过去,“我感觉到了一股很让人不安的气息……就是那边那个东西。”
“我知道那东西不安也不详啊……”白霖很无奈地咳嗽了两声,“但是阿尔忒弥斯你没必要特地提出来说吧?”
“不不不不!达令你不懂那是什么意思!”阿尔忒弥斯用力地摇了摇头,目光清澈地说道:“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和我们之前遭遇的月之血姬,是很像的东西!不,它比那个不完全体的月之血姬,要高级到不知哪里去了!”
于是白某人面色一苦,头大如斗地哀叹道:
“不是吧?这又是一个外神子嗣?八云紫你这家伙不靠谱啊,说好的你是偷窥狂,全能全知者的女儿呢?怎么连自己眼皮下面还有另外一个外神的子嗣都不知道啊!?”
那向着月亮生长而出的巨大影子,此时终于是在月光之下,显露出了自己的模样来。
那是一株,嗯,不知究竟该如何描述才好的,或许只有神话之中才会出现的奇异植物?不,不是这样的,如果能够将它的外形完整地纳入眼中的话,应该还是能够看出它近似于向日葵,却要比人们所熟知的向日葵更加巨大,更加充满了原始荒莽的气息。在缓缓停止了自己的生长之后,巨大的植物向着月亮扬起了自己生长在顶端的巨大花苞,就像是一只从大地之中探出,向着月亮遥握的手一样。
然后,花苞,盛放了。
与那巨大的花苞完全不符合的,在它盛开之后,从里面站起来的身影,却仅仅只有着大约正常人类的身高,她留着一头绝对已经拖在了花心之中的绿色长发,赤裸着自己充满了生命之美的身躯,就这么望着天空之中的月亮,幽幽地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就像是跨越了无尽的岁月,从生命诞生的荒莽时代而来的叹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