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很明显地听出卫宫士郎语气中压抑不住的愤怒，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别说是认真耿直的卫宫士郎，就算是换上一个吊儿郎当的坂田银时，也会第一时间就觉得自己身后的这片由雷电构成刑架，深渊之火构成刑具，充斥着仿佛地狱一般哀嚎惨叫的区域，是在进行什么非人道的公开处刑吧？

“没错。”

“为什么！？”

“因为他们擅自闯入了这里，并且以如此罪业深重之身，闯入到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闻言，卫宫士郎眼中的愤怒稍稍一敛，随即追问道：

“你凭什么说他们都是罪业深重之人？”

“稍微截取了他们每个人的一部分灵魂片段来观看了一下而已……然后就觉得，不好好地制裁一下这群畜生养的杂种，实在是没办法在心情上过得去罢了。”

白霖轻轻打了个响指，于是在所有在场受刑者的头顶，都飘散出了星星点点的灰白色灵魂光流，然后缓缓地凝聚成了一段段属于他们各自的回忆，在他们凄厉嘶哑的惨叫声中，将他们过往的罪孽展现给了卫宫士郎。

“强暴女性，使用活人的心脏来炼药，不做任何保护措施就从未觉醒的普通人身上剥离魔术回路，利用战乱地区的孤儿来做活体实验，告诉我，他们有没有罪，他们该不该死，卫宫君？”

终于长发及腰了的灰烬看着沉默了的卫宫士郎，如是问道。

“有罪，该死！”

“但是，不该是这样的！”

卫宫士郎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他们有罪，他们该死，但这不是你用这么残忍的方法折磨他们的理由！他们确实应该受到审判，但是审判者不该是你，Caster！”

白霖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地反问道：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质疑我对待他们的方式？”

“错误的方式不可能得到正确的结果，你这种以暴制暴的手段，根本不是对正义的伸张。”

“噗……正义？正义？”

忍不住失笑出声之后，白霖摇着头重复了两遍卫宫士郎咬得格外重的正义二字，略显讥讽地说道：

“正义？好个冠冕堂皇之词。”

PS：

不修仙了，我要早睡

第299节 第六十五章 言语无力，可拳头不是（第一更）

“要用正确的手段才能获得正确的结果？姑且不谈你这个观点到底有多少的正确成分，我先问你，能够审判卑劣魔术师的程序，在哪里？”

“魔术协会！触犯禁忌并且导致魔术被凡人社会所知晓的可能性提高的魔术师，魔术协会不会对他们视而不见的！”

“呵，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魔术协会的人对这些家伙严惩不贷的话，告诉我，这群家伙为什么苟活至今？还有，为什么会存在，像是卫宫切嗣那样猎杀魔术师的家伙，尽管部分来说，他也和这群拿了钱就可以不要命的魔术师属于同一个人群？”

白霖的反问让卫宫士郎猛地一愣，不敢相信地问道：

“你，你为什么知道切嗣？”

“呵，有趣，看到我认识爱丽丝菲尔，知道我是上一次圣杯战争的参与者，你居然反过来问我，我为什么会知道卫宫切嗣？”

白霖随手拢起了自己脑后的长发，嗤笑着说道：

“我不光知道他是个拿钱办事的魔术师杀手，还知道他那个注定是走错了道路的，让人类之间再无纷争的悲愿，甚至，还是我亲手了断最终兽化成了怪物的他……继续，回答我之前的提问，卫宫。”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对不会不到。”

“空洞！无力！毫无意义！”

将自己脑后的长发束成长长的马尾，白霖把自己的双手交错一抹，狰狞如恶魔头颅一般的拳套便覆盖在了他的拳头上，带着些许如同地狱火海般的烟熏气息，毫不留情地批判道：

“那在正义到来之前，就任由这些渣滓继续去侵害其他无辜之人的生命？需要我再给你看一看他们的灵魂，让你知道他们各自都知道该怎么在防止自己被魔术协会的人盯上的基础上进行自己的魔道研究吗？迟来的正义对于已死之人没有任何意义，并且在它迟到的过程中，会有更多的无辜之人遭到迫害，对这种渣滓还要讲究程序正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换做是卫宫切嗣，早就直接开枪打爆他们的脑袋了，而你却和我说，要把他们绑去魔术协会，让那里的人把他们绳之以法？”

“我知道切嗣会那么做……但这么做，又给他带去了什么好的结局吗？”

在白霖反复提到了卫宫切嗣之后，卫宫士郎反倒是变得冷静了下来，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目光有些飘忽地回忆道：

“母亲把我从灾难里救出，收养我，抚育我长大，教导我魔术和魔道，也教导了我该如何为人……她所最常用来教育我的人，就是切嗣，对于他的事情，我比你更了解。”

“就是因为了解了切嗣，所以我才会想要坚持用正确的方法求得正确的结果，而不是和他一样，可以为了正义的结果，去使用暴力的手段。”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白霖摇了摇头，不知为何有些想笑地说道：

“爱丽丝菲尔的教育水平，这么糟糕么？”

“不，母亲的教育，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切嗣一直在为了自己心中的正义结果，行使不义的手段，可是结果呢？越是向着正义的方向伸出手，他自己就向着不义的方向陷得越深，心里的矛盾也越发尖锐，甚至到了最后，他选择把目标寄托在了圣杯之上，而偏偏，那是被污染的圣杯，如果在上一次圣杯战争中，他和母亲一起取得了圣杯的话，他心里关于正义和不义的冲突，只会制造出比纷争更加可怕的结果来。”

卫宫士郎目光清明，语气坚定，没有一丝一毫迷茫地说道：

“错误的方法会孕育出错误的结果，母亲希望我可以避免走上切嗣那样的道路，所以我认识到了这一点，并且决心以正确的方式去贯彻正义。”

“哦，那么你大概的意思，就是打算要成为魔术协会的成员，然后以所谓正确的方式，去把这些人渣绑回去受审，然后一刀结果了他们吧？

——那你可真是好棒棒哦，只要有一张官方颁发的杀人执照，就能成为正义的伙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