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听话。”
“就不去,你能怎么样?”
面对着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锁上了门然后在门后用这种毫无意义和气势的方式闹别扭的黑贞德,无论是站在门外敲门的白霖,还是跟在他身旁的幼贞德,都露出了一脸无法直视的表情来。
“真不想承认这种闹别扭的孩子气行为是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还比我年长的家伙做出来的……丢人。”
“你别说话,我也没觉得你这么年纪轻轻就变成了一个死宅性格的废人是什么好事啊。”
“你以为这是谁的错啊?好好摸着你的良心说话啊白霖!”
“巫女的,她的良心太温暖,让你知晓了什么叫做温柔乡。”
幼贞德被白霖这么一个突如其来措手不及的甩锅给噎得说不出话来,而在堵上了幼贞德的嘴巴之后,白霖也直接抬手强行扭开了锁上的房门,一把把一脸错愕表情的黑贞德给拦腰抱了起来。
“呜哇!?你,你要干什么!?”
“带你去和Ruler她们聊聊,看看能不能把你委托给迦勒底的家伙们……你不是和她们有过一面之缘么?那么不喜欢在我身边的话,去跟着她们怎么样?”
“谁要去那种收留了全世界最恶心女人的家伙手下啊!?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让我安安静静地去做我的孤魂野鬼呢!?”
黑贞德的反应比白霖想象的还要更加激烈一些,她愤怒地扭动着自己纤细的小腰,试图从属性全方位优于被限制了供魔的自己的白霖手中逃脱,但听到她的发言之后,白霖并没有选择把她松开,只是稍微挪了一下自己的手所在的位置,好让这只不高兴挣扎的空间稍微大一点,然后悠悠地说道:
“孤魂野鬼?有那么好当的?人家都是有自己执着不散的执念,才能残存在人世之间漂泊不去的家伙,像你这样过去是虚无的,执念是他人赋予的伪作,当什么孤魂野鬼?好歹也去找个让你能坚持下去的目标再来和我说让你去一个人过的话。”
“为什么一定要为了什么目标而活着!?我就不能只是单纯地想一个人到处漂泊地生活下去吗!?混蛋你倒是听我说话啊!喂!!!”
用自己空余的手牵上了在一旁唉声叹气的幼贞德的手,白霖随意地对挣扎的黑贞德回答道:
“因为那样看起来太可怜,看着和我家这只长得那么像的你过上连自己为什么而存在都不知道的生活,我做不到,仅此而已……跟着那群愿意为了救赎人类的历史而做出飞蛾扑火一般举动的家伙们,或许你能找到自己该为了什么而存在下去的意义,我是这么觉得的。”
属于天使的奇迹带来了飘落的光羽,白光晃动之中,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远坂家的宅邸之内,而黑贞德那局脱口而出的话语,也一并消失在了传送的光里。
连我憎恨的火焰都承受不起的家伙,有什么可能帮我找到活着的意义……
但是没人听到,就像是这句话从未说出口过一样。
……
“哎呀哎呀,这可真是有够让人头疼的啊……”
大家闺秀一般端庄而坐素手烹茶的两仪式轻轻为坐在自己对面的葛木宗一郎奉上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一边摇着头,一边幽幽地叹起气来。
“怎么了,Assassin?”
接过了茶杯,像是完全没有收到任何影响的葛木宗一郎以机械一般标准精确的动作捧茶一饮而尽,平淡地向对面那个露出了点极有女人味的忧愁表情的两仪式发问道。
“一下子冒出来两个Ruler什么的,说明事情变得很麻烦了啊……前一个Ruler刚刚用令咒向我们这些从者下达了共伐Caster的命令,后一个Ruler就跟着下达了取消前一个Ruler命令的指令,并且,说话的声音明显是属于一男一女两个不同的从者,这样子的事态,不管怎么说都很让人头疼啦。”
看到葛木宗一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两仪式轻撩了一下自己耳畔的垂发,为葛木宗一郎满上了茶杯,这才继续说到:
“出现这样两个判断完全相对立的Ruler的话,就说明他们已经围绕着Caster那个谜团重重的家伙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不论他们各自的判断是什么,都会让我想要和Caster所能够依凭的那个外来神明对决的事情,变得充满不确定性……我和那个人的对决,可是比拼各自对生死的理解呢,随便被其他人给打扰了的话,会很扫兴的啊。”
“那在被打扰之前决出胜负不就好了?”
“哪有那么容易啊……”
两仪式微微嘟起了嘴,用小有怨念的表情看着继续机器人一般喝着茶的葛木宗一郎,幽怨地说道:
“虽然说我和她确实都是可以抓到机会就一瞬间结束战斗的类型,但是我现在动力不足啊……Master也没有命令我去和Caster决战,我自己也还在期待那个家伙带着饱满的状态来找我,这时候要主动出击去找她什么的,总感觉会提不起充足的动力来……”
“这样说,是希望我命令你去和Caster一决高下吗,Assassin?”
“嗯嗯,Master能理解的话,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两仪式微微摇晃着脑袋,带着那柔和的长发也一并轻轻摇晃,端得是一个风情万种,“可以的话,我希望Master可以用令咒来命令我去寻找和Caster对决的机会呢,毕竟我总有一个预感,叫做这场现世的幻梦,马上就要结束了……”
“对于你来说,我只是梦中的一员吗?”
“Master是我的梦中人,我又何尝不是在Master的黄粱一梦,中注定会在醒来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梦中人呢?”两仪式温和一笑,眉弯如月,“原本不存在现世机会的我,原本不会与魔术扯上任何关系的Master,都没有对圣杯渴望的我们,对于这场圣杯战争来说,都只是像虚幻的泡沫一样的人物……”
“现在,梦该醒了?”
葛木宗一郎问出了这个让两仪式含笑掩嘴的问题,但或许,他本身就不期待着什么回答,在再次捧起了被两仪式沏满清茶的茶杯之后,他看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用他一贯平静的声音说道:
“令咒一,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Assassin;令咒二,完成你与Caster的对决,不要留下遗憾;令咒三……”
“如果可以,请为这座城市能够重归往常的秩序提供一点帮助,Assassin。”
三道令咒被葛木宗一郎毫不犹豫地全部使用了出去,并化作了三道满载魔力的辉光融入了两仪式的身体之中,为她填补了一直以来都很匮乏的魔力,也为他莫名而来的御主生涯,画上了莫名结束的句号。
“命令,我收到了哦,Master——
和你的短暂相处应该还算是愉快吧?虽然Master是丝毫不懂人类情感的虚无,也不懂如何使用从者,是个石头一般没有意思的家伙……但还是很高兴能遇到你。”
和服丽人的身影飘然而逝,只留下一缕袅袅而上的水雾从放在葛木宗一郎对面的茶杯里飘起,说明着两仪式的存在并非完全只是梦境。
“石头……吗?也没错啊。”
葛木宗一郎自言自语着,抬手将放在自己对面的那杯热茶捧过,如之前一般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