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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好饿!有多久没感受过这种感觉了呢?缩在一个几乎被泡烂的纸壳箱里,壬生朝霞瑟瑟发抖的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作为东京区域IP排名最高的民警我堂长正的起始者壬生朝霞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我堂长正,男,54岁,性格老练又不失狡诈,在东京区域被称为智勇兼备的英杰。
现年已经54岁的我堂长正见惯了世间的风风雨雨,并不会因为壬生朝霞被诅咒之子的身份而苛待她,但也不会因为她才十岁的年龄而娇惯于她。
训练、作战、休息,与我堂长正之间搭档的壬生朝霞的生活几乎被这三件事而充满。
两人之间的交流可谓是少之又少,比起搭档来,我堂长正更像是将壬生朝霞作为一柄锋利的利刃进行打磨。
而武器——是不需要自我意志的。
虽然日子过得枯燥而又艰苦,但比起曾经颠沛流离的流浪生活来说壬生朝霞觉得自己已经像是活在天堂中一般了。
她是个懂得感恩的好孩子,所以只要是我堂长正下达的命令她就会全力以赴的去完成。
因为她相信作为一柄使得非常顺手的武器,我堂长正这个懂得权衡利弊的男人是不会让自己轻易折断的。
但是这一切都在一周前天蝎座的袭击中彻底的改变了,在迎击的过程中她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绝望。
哪怕全力以赴都难以突破的防御,漫天落下的触手以及哪怕拼尽全力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也会在下一刻悄然愈合的超强再生能力,壬生朝霞第一次明白了人力有时而穷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对手是他们竭尽全力也无法打败的对手这个念头与天蝎座交手不到五分钟之后就深深地刻在了壬生朝霞的脑海中。
但是因为军令没有任何民警可以后退,凡是敢临阵脱逃、消极作战的民警迎接他们的都是一颗冰冷的子弹。
于是作为炮灰的民警们只好徒劳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试图阻碍天蝎座前进的步伐,完成之前定下的战略目标。
毕竟如果不给任何希望的话民警们早就造反了,自卫队的军官在出发前就说好了,只要他们拖延住天蝎座三十分钟就能退下来修整。
可是这三十分钟却是何等的难熬,一个又一个在东京区域大有名气的民警在触手下被拍成了一团需要马赛克的肉酱。
高强度的战斗原本就会大大的损耗一个人的精气神,一场拳击赛一回合也才三分钟,而民警们却要在比拳击赛更激烈十倍百倍的战场上支撑三十分钟。
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民警都被击溃了斗志只会傻傻地呆在原地等死。
而已经年龄不小了的我堂长正在漫长的战斗之后也终于迎来了致命的疏忽,一根被他所疏忽的触手带着巨大的势能向着他横扫过来,一旦被击中可不是吐几口血就能完事了。
生死关头壬生朝霞拼命的冲到我堂长正面前为他挡下了这一击,但接下了这一击的壬生朝霞也当即失去了意识。
但当她苏醒过来的时候却从他人口中得知了战斗的结果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无用功而已。
东京区域出战民警加上自卫队成员共两万三千余人,而幸存者却不到两千五百人,其中大部分都还是起始者。
而身处最前线的民警中存活下来的促进者唯有一人,死亡率甚至超过了99.9%,而那个幸运的存活者显然不是我堂长正。
就是这么短短的不到一小时的时间中,东京区域中高位民警就几乎死了个精光,剩下还活着的不是有任务正好不在东京区域就是被壬生白送进医院还躺在病床上的某人。
按理说民警死亡后起始者都会被带回IISO等待被分配新的促进者,壬生朝霞她们这批起始者自然也是如此。
事实上壬生京四郎早就吩咐了一批壬生忍者前去注册登记成为民警,省的这些孩子最后不知道被分配到哪里去。
不过可惜的是壬生朝霞受到的钝击伤害不但撕裂了她的脊柱,而且双腿还在翻滚碰撞中受到了粉碎性骨折的严重伤害。
作为继承了雨燕因子的起始者壬生朝霞的再生能力并不算出色,而这种程度的伤势如果有高明的医师治疗、长时间的疗养以及大量营养品进补的话对于被诅咒之子来说也不是没有痊愈的希望。
但IISO可能在这么一个已经失去了价值的起始者身上花这么大的代价吗?很显然不可能。
于是在某天吃了药昏睡过去之后壬生朝霞就被悄无声息的遗弃了。
等她在寒风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扔进了医院后小巷的垃圾堆中。
双腿残疾,脊椎受损,好在双手还算完整并拥有一定的行动能力。
于是壬生朝霞就凭借着这残破的身躯与死亡做起了抗争。
饿了就翻找着腐臭的垃圾堆寻找食物,渴了就循着水洼里的污水喝上几口,壬生朝霞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来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
促进者的死亡与自己被遗弃的事实让她像是一头毫无知觉的行尸走肉一样活着,无知无觉只是凭借着生物生存的本能挣扎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
自从被抛弃之后究竟过去几天了呢?壬生朝霞已经想不起来了。
她只记得自己寻找食物时不慎被陌生人发现了,结果迎接她的就是一群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的殴打,无法凭借双腿移动的她只能蜷缩起身躯勉强减少护住头部之类的要害。
真是可笑的世界,明明之前自己还是如此拼命的试图在战场上为这些人争取时间,可是转眼之间自己却成了这些人手下发泄怒火的沙包。
不知道被殴打了多久,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大雨,这场雨救了她一命,那些殴打她的人都骂骂咧咧的走开了,只留下她一个人缩在墙根里昏迷过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大雨仍然没有停歇,冰冷的雨点打在她身上一点一点带走了身体里的热量,壬生朝霞只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不仅是身体上的,同时也是心灵之上的。
她本能的支起胳膊向着路边阴暗的小巷爬去,再就留在大街上的话一旦雨停了迎接她的恐怕就只有被活活打死一条路。
尚未愈合的双腿传来撕裂般的痛楚,身上很多地方也感觉木木的,额头上流下了的血液淌进了眼睛里。
她不知道在这种残忍的世界中自己为什么还会如此执着于活下去,但此刻的她只知道自己还不想死,还不想像一条路边的野狗一样死的毫无尊严。
一米、两米、三米,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量支持着壬生朝霞爬过了十几米的距离来到小巷口。
但此时也已经到了她的极限了,被诅咒之子的体质再怎么强韧也是有限度的,重伤未愈之下先是被棍棒殴打,然后又在寒雨中暴露了整整三天。
现在还能恢复意识就已经是一种奇迹了,油尽灯枯的壬生朝霞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巷不甘的划动着那磨破了皮肉甚至在雨水的浸泡下仅剩下累累白骨的十指,可是任凭此时的她如何努力却再也无法跨越那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
视线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冷,这道为止了吗,我的生命?
好痛!好冷!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