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银灰的语气始终平缓，“既然从未知晓过德克萨斯的真实，又怎么谈得上了解她呢？”

“那么，根本就不知晓现在的她到底是怎样的你——”陈的眼中尽是冷意和怒火：

“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大放厥词？”银灰微微眯起眼睛，“陈警官，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这只是在简单地阐述一件事实而已。”

“你没有想清楚，现在和过去之间的差别。”

“很多人觉得，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改变的性格就像是褪去的残骸，被抛弃在角落，腐朽风化。”

“但是对于某些特殊的人来说，过去……是不可磨灭的苦痛，是灵魂当中的累累伤痕。”

银灰的语调很慢很慢，因为这句话描述的，不仅仅只是某个人。

“对那些人来说，遗忘过去是一种令人震怒的背叛，不可洗刷的耻辱。大多数人为当下而活，但总有人……无法褪下过往的残骸。”

“你既然觉得你比那些小姑娘成熟，那你就应该比她们要清楚，德克萨斯是不是这样的人。”

银灰的话语直击陈的要害：“你一定能看出来，她到底是不是在拖拽着过去的苦难和纠缠艰难前行。”

陈当然很清楚，她之所以会注意到德克萨斯，就是因为她在德克萨斯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被过往所困囿的影子。

看着沉默的陈，银灰的语调重新变得平缓：“看来你想明白了，你刚刚的那些话……只是在安慰自己而已。”

“诚然，我不了解现在的德克萨斯，但我可以去了解现在的她是怎样的。”

“但你们……永远无法了解过去的德克萨斯是怎样的，不了解她到底背负着什么，不了解她到底为何走到了今天。”

“你不了解——”

叱嘤——！！

一抹赤红在议会厅内绽放。

赤霄在陈的手中欢快的嗡鸣，而银灰一直古井无波的神情，终于出现了变化。

“这把刀……”银灰微微皱眉，低声呢喃着。

“所以，我才讨厌你们这帮只会用话术和诡辩来达成胜利的政客。”

陈将那鲜烈的赤红握于手中，一字一顿地说道：

“听好了，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次，我也不会再管你有什么话要说。”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不了解德克萨斯的过去是怎样的，也不知道她到底背负了什么，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什么也不告诉我。”

“但是……”

龙族那纯粹的血统此刻招荡着浩荡的威严，陈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银灰，面无表情地说道：

“她替我将那些东西尽数斩断，自那天起，我就发誓——”

“过去也好，敌人也好，像你这样家伙也好……”

“只要我的手上还有刀，她做不出的决断——”

“我来做！”

第244节 第二百三十章——德克萨斯，再见

陈的话语中是没有半分迷茫犹豫的霸道与决然。

银灰很明显地怔住了，但也只是一会儿。不消片刻他便点了点头，神色竟然……有些满意？

“有这种想法自然是最好的。起码你更多的是把自己放在对德克萨斯施加爱意的位置上，而非等待德克萨斯的爱。”

“等？”陈摇头，“这种东西是等不来的。”

“世界上哪有什么东西是本就属于自己的？德克萨斯是个滥情的混蛋，但是反过来说——她也是很容易动情的。”

“当然——”陈对银灰嗤笑道：

“你不在内。”

银灰倒是对这句话没什么所谓，不如说……从开始和能天使她们谈话到现在，他一次也没提及自己对于德克萨斯的情感。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陈把赤霄收回刀鞘，瞥了眼银灰。

“我现在对你的厌恶程度已经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从你刚才的那些泛泛而谈，我就能看出……”

女人一字一句地，带着极度的嫌恶说道：

“你根本，就不喜欢德克萨斯。”

“你只是沉浸在一个被你所构想出来的‘德克萨斯’之中而已，真是……呵。”

她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听到门重重合上的声音，银灰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睛。

“你根本就不喜欢德克萨斯……吗？”

他这样呢喃着，眼眸微垂。

“算了。”男人轻声笑道，“这样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