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自己的同伴面前晃荡了两下：“来一口？”

同伴摇头：“侦查作业的时候不能喝酒，你当大爹的军规是什么？”

“我们不是大姊的下属嘛……”

“你的意思是……你想不服从大爹的命令？”

那人缩了缩脖子，最后还是忍痛把那瓶伏特加放了回去。

“我听说，大爹已经决定要暂时撤退了。”他掀开面罩，用力搓了搓通红的脸，然后很快把面罩放下，“虽然挺遗憾的，但是毕竟是大爹的命令嘛。”

“有些人说是领袖的命令。”他的同伴这样说，“我也这么觉得，大爹肯定想多杀几个乌萨斯杂碎。”

“最近他们的围剿力度越来越大了，领袖这么做也不是没道理。”他将斗篷上的雪花抖落，突然说道，“诶，你知不知道队伍里流传的一些风言风语啊。”

“什么？”

“关于领袖的。”他鬼鬼祟祟地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传出来的，他们说……领袖有时候会自言自语。”

“那不是挺正常的吗？”同伴一脸莫名其妙。

“不是，是那种有点精神分裂的自言自语，你懂吧？”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说这种话比较好，小心大爹和大姊生气，他们还是比较尊重领袖的。”

“说的我好像不尊重她一样。”那人撇了撇嘴，“我也是见识过她在龙门发威的人好吧？”

他艰难地托着脚步在雪中前进，同时用一种十分感慨的语气说道：

“她那把剑‘歘！’地一挥，龙门的装甲车直接融化成铁水了，真的就只有一瞬间！”

“那你说她为什么不趁机攻占龙门，而是选择撤退呢？”

他的同伴沉思道：“队伍里有不少人质疑过领袖的决定。”

“这谁知道啊，你能每次都明白大爹的命令吗？”侦察兵翻了个白眼，“大人物的心思哪是我们能猜透的……阿，阿……嚏！苏卡不列！”

他骂骂咧咧地继续前进着，但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

“找到了啊……”

他望着那漆黑的，宛如巨大坟冢般的矿场，语气比飞扬的雪花还要冰冷。

“通知大爹和大姊吧。”

同伴抽刀，矮身埋伏在冰雪中，隐藏身形。

但他的眼神……却又滚烫地像要将这积年冰霜全都融化掉一样。

“是时候……上门收债了！”

……

……

“凯尔希医生，你确定……是这支队伍吗？”

博士看着手里的队伍成员名单，面罩下的神情有些古怪。

祂本来已经确定好执行任务的人员了，但是凯尔希突然要求调整一下，对博士来说……当然是没什么拒绝的理由的。

因为祂相信着凯尔希，就像祂相信祂睁开眼的第一刻就见到的那个女孩一样。

“有疑问？”

“……有。”

博士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次任务，你说过我是不会随行协助的，也就是说……到时候的战斗必须由小队成员自行配合。”

“我的本意是，这种算是高难度的任务，最好由作战经验丰富且配合默契的干员执行，但是……”

祂又看了看人员名单，苦笑道：“我倒是不怀疑名单上的人员的实力，尤其是那位……但是——”

“但是你觉得，把这几个没有协同作战经验的人放到一场高难度任务当中，未免有些托大，是吗？”

看着把自己的话都给说完的凯尔希，博士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你的顾虑是正确的。”凯尔希看着一边手中的板子，不知道是在阅读什么东西，一边头也不抬地对博士说，“但是你对这份合同看的太重了，在接到合同的时候……你就没有想清楚一件事。”

“究竟是完成这份合约有利，还是借由这份合约，进而达成更加更具意义的事情有利。”

博士只是愣住了大概两三秒钟，就完全将凯尔希的话明白了过来。

“可是……”

祂的语气有些惊讶：“我还以为，我们罗德岛对于合约的完成情况非常看重。”

“非常看重，不代表我们不会失败。”

凯尔希语气平淡：“我们是制药公司，不是大型佣兵组织也不是暴力集团，搞清楚这一点。”

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