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很少有人会生来就扭曲成那样,他一定有着十分悲惨甚至于绝望的经历,才会变成这样的人。”
博士喝着咖啡,语气有些感慨:
“可是,我不相信被塔露拉整合到一起的那些人当中,没有比他更悲惨的人,可唯独梅菲斯特扭曲成了那样,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德克萨斯本人对梅菲斯特并无怜悯之心,她砍掉那家伙脑袋的原因很简单:第一,他是敌人;第二,她让那些女孩生气伤心了,就是这么简单。
可这家伙在整合运动内部都这么不招人喜欢,也真是恶劣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了。
“到了。”
两人一路上没说几句话,路上的脚印蔓延得很长很长,霜星走到了一顶帐篷前,转身对德克萨斯说道:
“他就在里面。”
白兔子盯着狼的面罩:“我很好奇,你到底会用什么说法来从我和他的手下保全你的性命。”
德克萨斯理都没理她,她在荒原上游荡的岁月足以锻炼出极强的识人能力,只是和霜星交手的几个回合,她早就看出来了……这只白兔子只是个小孩儿而已。
虽然表面上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但年龄绝对不大,甚至可能还没有成年。
所以鲁珀小姐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径自拉开帐幕走了进去。
被晾在一边的霜星愣了愣,然后脸上的冷意又增强了三分,跟着德克萨斯走了进去。
“四条?往,这条山脉,的方向,不行。”
军帐里是某个人冷涩而低沉的声音,他的话断断续续,嗓音像两块被刀剑千百次削砍的铁块碰撞在一起一样,却给人一种强烈的笃定和安稳。
“有人,来了。”
站在军帐最里面的那个高大身影挥手示意停止讨论,然后抬起脑袋看着帐幕那边,摇晃的灯火将他如妖魔般的影子投在桌面和地上。
“霜星?”
他第一眼看的是德克萨斯背后的霜星,然后才把视线移到德克萨斯身上:
“他,是谁?”
“她是来找我们的。”霜星看了德克萨斯一眼,“要我重复一下你说过的话吗?”
“不必。”
德克萨斯摘下兜帽和面具,用那对琥珀色的眸子凝视着眼前的魔族男人:
“德克萨斯,接受塔露拉的委托,帮助你们从乌萨斯境内撤离。”
那如山岳般高大的身影边上有几个军官,他们同时将视线投向德克萨斯,神色各有不同。
“德克萨斯……是那个杀掉了梅菲斯特的家伙吗?”
有个军官挑了挑眉,朝德克萨斯吹了个口哨:“美女,待会儿要不要去喝一杯,算我的。”
“维希!”这个军官旁边的中年军人瞪了他一眼,然后沉声问道,“只有你一个人?”
“只有我一个人。”德克萨斯回答。
“塔露拉领袖是认真的吗?”第三个带着眼睛的军官揉了揉太阳穴,“让一个人来帮我们摆脱困境,而且还是以前的敌人?”
“……等等!”
发现了哪里有些不对劲的霜星上前一步:“你们就没人怀疑她在胡说吗?”
霜星始终认为德克萨斯怀有别的目的,不管怎么样,她都没理由帮助整合运动才对,她是亲眼看着德克萨斯砍下梅菲斯特头颅的,也是亲眼看到德克萨斯差点划开塔露拉喉咙的人,所以她才会坚信德克萨斯不可能来帮助整合运动,更别提是塔露拉委托她来的。
“领袖,向我发出过,通告。”
代号为爱国者的魔族男人低声说:“会有援军,但她,没说是谁。霜星,你这几天,都在带队,我没有和你,提起。”
“没说是谁?”
德克萨斯皱了皱眉:“我可以理解为……她这是在考验我吗?”
“我想,是的。”爱国者从桌子后方走到了德克萨斯面前,俯视着她。
“我也不相信,你有这种程度的,力量。”
“仅仅是击败霜星,还不够。”
“等等……我没有——”一旁的霜星试图插话。
“所以,你想亲自试试吗?”
德克萨斯呼出一口热气,炽热的光剑已经在她手中凝聚。
爱国者身后的军官们身子逐渐绷紧,唯独爱国者本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不,最多三个小时,离这里最近的军队,会因为我留下线索,追上我们。”
“你要在,这场战斗中,证明自己。”
“不然——”
那对如恶鬼般猩红的眼瞳中没有任何情感,但他说的话却出人意料:
“走,离开这,不要浪费自己的生命。”
“……你对一个曾经的敌人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