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确认你是否有个清醒的大脑。”德克萨斯喝了口热汤,微油的唇瓣在灯火下闪烁着粉润的光。
她将碗放到桌上,直视着霜星:
“战斗时,任何多余的情绪和思维都是致命的,我必须确认你不是那种表面上无所谓,实际已经把憎恨刻到骨子里的人。”
霜星皱了皱眉:“别把我和梅菲斯特那种人混为一谈。”
“最好如此。”
德克萨斯起身,瞥了霜星一眼:“出来吧,留给你们的时间可不多。”
她裹着身上的大衣,推开了房间的大门,刺骨的寒风倒灌进暖烘烘的屋子,霜星将放在身边的刺剑提起,一言不发的走出了房间。
空旷的雪地上,裹着厚重大衣的德克萨斯与霜星相隔着大概十米左右的距离,她长长的睫毛挂着几缕霜雪,眼睛微微眯起。
“现在,向我进攻,什么手段随你的意。”
白兔子盯着一动不动的德克萨斯,毫无征兆地突然抬手——
一块漆黑的坚冰骤然从天而降,像是离弦的箭那样自上方朝德克萨斯激射而去。
咔嚓——
落到地上的黑色坚冰将大片地面都冻结起来,那森冷的寒气使得靠近那块区域都变得极为困难。
“不错的进攻,我开始相信爱国者说你的天赋很好了,如果你真的是在没有任何人指导的情况下就能做到这一步。”
毫发无伤的德克萨斯就站在那冻结起的区域后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又是……这样。”
霜星纤长的眉毛死死锁紧:“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指这样?”德克萨斯反问着,下一秒就来到了霜星身前。
霜星小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然后像是有些恼怒地说道:“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哦……你是说,提前预知你的动作吗?”
“……是。”
德克萨斯沉默了很久,像是在消化霜星之前那寥寥几句话一样,好像是这几句话对她而言十分不可思议那样。
“如果你是指你那种——‘把整团寒气暴力地压缩在一起,然后用大炮轰炸出来’的进攻方式的话,想察觉不到真的很难。”
她看着一声不吭的霜星,问道:
“你难道从没有觉得,你的进攻动静很大吗?”
“我?动静很大?”
霜星的声音很冷,是那种很微妙的……冷。
该怎么描述呢,就好像是一个平日里在别人面前维持成熟维持惯的孩子,遇到一件很让她生气的事情后,明明想大声质问,但是又要维持自己成熟形象,于是只能嘎吱嘎吱地磨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你对动静很大的理解只局限在声音上吗?”德克萨斯反问,“身为术士的你怎么说也比我更清楚才对,源石法术的流动……那种能量的转运会给人带来多大的压迫感,更何况你的寒气还那么明显。”
“如果一般人像你那样运转法术是发射大炮的话,你就是在炮弹上插满了刀子再发射出去。”
德克萨斯的批评没有丝毫留情,完全没顾忌霜星那边的想法,让躲在一边的爱国者副官们捏了把汗。
“我说……万一小霜星被骂暴走了怎么办?”维希小声说道。
“就目前来看,叶莲娜是打不过德克萨斯小姐的。”阿列克谢推了推眼镜。
“希望叶莲娜不要太情绪化才好,她从觉醒开始一直都是被我们夸赞着长大的……”谢尔尼德有些担忧,“这时候回想起来……我们对她的教育好像有些失败啊。”
维希撇了撇嘴:“她不是很好嘛,有责任心又懂事的,而且明明很厉害,怎么到那鲁珀妞嘴里就不行了。”
阿列克谢的眼睛反射着闪亮的光:“我记下那三个字了,维希,我会选择在特定时候向德克萨斯小姐——”
“请务必不要这么做!”
而在德克萨斯面前的霜星却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十分平静地说道:
“告诉我,怎么做。”
她并不在乎德克萨斯严苛的样子,在沉默的那一小段时间里,她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会儿,就明白过来德克萨斯说的是对的。
在战场上,因为有其他人的牵制,他们无法在第一时间回避霜星释放的法术,所以她才会在战场上有如此巨大的威慑力。
可是,那凝聚的庞大寒流和源石法术的征兆的确过于鲜明,鲜明到德克萨斯躲避这种攻击连都不用花什么心思。
认知到了这一点的霜星,认真地向德克萨斯求教。
德克萨斯并未对霜星的态度有流露出多少意外的情绪,她没有废话,对着霜星伸出自己的食指。
一抹亮眼的金色光芒在她指尖凝聚,并没有什么确切的形状,但却有着令人畏缩的锋芒。
“我并不是术士,对于法术和源石技艺的应用也只算是尚可,但既然爱国者说你的天赋极佳,我就只好指望你多少能理解我自己那不是很专业的理解了。”
“收缩,挤压,凝聚。”
她轻轻的声音在风雪中回荡,在霜星耳中确实那样清晰:
“你的法术,是你手中的匕首,尖锐,锋利,纤细,还有……隐蔽。”
“你操纵的是寒流,而非狂烈的火焰,不能那样大开大合地挥洒你的力量,尝试将冷气凝聚,而不是粗暴的压缩,引导……慢慢地引导。”
“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