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她俯下身子，凝视着博士，轻笑道：“我可没胆子对你这种能做出这种疯狂计划的人乱来。”

“从拿到那个雕像开始，你就一直算计好了，对吗？”

博士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那个在会到罗德岛前就得到的雕像，现在那个雕像已经失去了光泽，完全就是块干瘪的木头，即使上面雕刻的东西再如何怪诞，也不会让人产生不适感，最多只是有些奇怪而已。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拿到这东西的，但是你应该是在捡到它之后就明白过来——祂的目标是你。”

“那时我也隐约猜到了，祂的目标为什么是我。”

“然后，只是通过只言片语，那些残碎的传说和民俗，便推断出了祂的特殊性，你可真是个怪物，博士。”Alty感叹道，“当你回到罗德岛的时候，你找到了凯尔希医生，告诉了她你的疯狂计划，于是凯尔希医生……找到了我。”

“我以为她不认识你。”

“她确实不认识我。”Alty答道，“但是她知道我，知道我们，并不需要认识。”

“接着，我成为了你计划中的一环，有幸见证了……击败神灵的过程——虽然只是个投影，但是 你可能做到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做到的事。”

“你找到了那个和祂达成协议的鲁珀人，与她达成了另一个交易，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无非是——她会把那个叫德克萨斯的孩子带到汐斯塔，而且我猜……祂对那个鲁珀人的要求，也是把德克萨斯带到汐斯塔，对吗？”

“因为德克萨斯可以成为连接众多梦境的固定锚点，这你就不用说了。”

博士喝了口咖啡：“我以为你会提及祭坛的事。”

“哦对，还有祭坛。”Alty挑了挑眉，“你明明知道那个祭坛只是个陷阱，摧毁祭坛最后会解放 祂可以隐瞒压制的力量，却还让你的人去了，而且时间……分毫不差。”

“我对深海猎人的了解不多，但是通过对火山环境的估算和斯卡蒂本人实力的推算，我大概可以推测出斯卡蒂与守护祭坛的最后敌人碰上的大概时间。这不是什么难事。”

博士的语气很平淡：“我只是没想到……初雪竟然也会在。”

“她的身上有着神灵的庇护，顺带一提……那位神灵对你似乎也有什么想法，当然——对那个叫德克萨斯的孩子有更多的想法。”

“为什么只是在说我？”博士看了眼Alty，“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身为祂的，嗯……我就不说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在祂眼皮子底下动手脚的？”

“这是秘密，博士。”Alty神秘地笑了笑。

“秘密吗……随意了。”博士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你将那些与德克萨斯关系匪浅的女孩标记起来，替换掉了原来被祂选中的人，才是关键所在。”

“作为锚点，罗德岛有足够多的人来汐斯塔，而她们对德克萨斯的印象同样不浅，并且也不至于会因为德克萨斯做出什么事而极度情绪化，就算会导致梦境不那么稳固，但胜在不会出现任何意外，祂原来的选择本来是那些人，但是被你……换掉了。”

“那些孩子应该会喜欢我的歌声。”Alty笑眯眯地说道，“说到祭坛，你知道把祭坛摧毁后， 祂爆发的能量一定会波及摧毁祭坛的人，你也知道斯卡蒂必然会去摧毁那个祭坛，所以你没让我标记那个深海猎人，反而是让我对那两个去火山的小姑娘做好保险措施，真有你的博士……就算是一丝丝意外也要完全杜绝。”

“这样一来，最关键的深海猎人，也会被拉入梦境。然后……然后你只需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按照你已经排好的剧本把话说一遍就可以了。”

Alty感慨道：“祂以为祂成功设计了你，通过统合梦境，扩大未知，来一举杀死没法在一对一中杀死的你，但实际上……就连祂设的这个局，都是你设下的更大的局。”

“你真是个怪物。”Alty女士又重复了一遍，“你真是个怪物，博士。”

但博士却笑着摇了摇头：“你觉得，这个局最关键是我吗？”

“难道不是吗？”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Alty女士。”博士喝了口咖啡，“任何一个和我拥有同等级资源，并且智商在平均水平以上的人，都可以想到这个计划，只是时间问题。”

“这个计划当中，任何人都可以被替代，甚至是创造出这个计划的我也可以被替代，但唯独一个人不行。”

祂轻轻敲了敲桌子：“那个成功联合，维系所有人，将所有人的意志力和觉悟拔高到顶点的人。”

“只有德克萨斯，是绝对不可替代的。”

“我的所有行动，都是基于一个既定的，百分之百会发生的事实。”

“那就是——”

“德克萨斯愿意为她的女孩们牺牲自己，而她的女孩们，可以因为德克萨斯的牺牲而弑杀神明。”

博士摊了摊手：“就是这么简单，这件事里面，完全没有我的身影。”

“如果没有德克萨斯，就不会有这个计划，因为我信不过这世界上有人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只有德克萨斯，只有德克萨斯能做到这种事，你明白吗？”

Alty沉默片刻，随后嘴角微微上翘：“有趣，我好像对那个孩子来兴趣了。”

“你最好不要打扰她，这是我的忠告。”博士摇了摇头：“她的来历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复杂，这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的，而如果单要论事实的话——”

“她是大帝的最佳员工，你知道吗？”

“……大帝？”

“我相信大帝不会让它的事业竞争对手去打扰它的员工的。你还是收起你的小心思吧Alty女士。”

“好吧。”Alty看起来颇为遗憾，“今晚和你聊的很开心，博士，你是我第一个如此佩服，甚至于……畏惧的人类。”

“我会怀着这份畏惧活下去的。”博士开玩笑的举起了自己的咖啡，“晚安，Alty小姐。”

“晚安，博士。”

这一次，大厅里真的只剩下博士一个人了。

“畏惧……吗？”

博士看着自己的手，轻声自语到：“我什么时候，已经可以把人利用到这个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