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天中午德克萨斯回来的时候还是我开的门呢。”

“那是因为你刚好在楼下。”

在她们两人拌嘴的时候，还围着围裙的德克萨斯已经擦完手把门打开了。

来的人德克萨斯不认识，但她看到了那人领巾上的整合运动标识。

“塔露拉找我有事？”既然是整合运动的人，那除了塔露拉，也没有别的理由找上门来了。

“并非是领袖有事找您。”那人微微弯腰，“请问，您进入伦蒂尼姆之后，是不是有一个帮派 分子为您带路？”

扶着门框的德克萨斯一愣，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

“……是。”

“虽然我不知道德克萨斯小姐和他说了什么。”那人依然保持着躬谦的模样，“但他今天找到了我们，说要见您。”

“其实，我们一开始就像把他轰出去，但鉴于他提到了您的名字，保险起见，我还是登门打扰了。”

那个人……德克萨斯的确还记得他，而且她也跟那个普通的帮派分子说过，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通过感染者来联系她。

他还真的遇上了什么麻烦吗？

“明白了，他在哪？”德克萨斯把围裙解下放到一边，反正已经有短时金没动过了，出去活络活络筋骨也不错。

男人看起来有些讶异：“原来他真的和您有渊源吗，既然如此，他的事交给我们来处理就好了，不用您操心。”

“没必要。”德克萨斯看了他一眼，“我亲自去就好。”

德克萨斯既不相信整合运动，也不认为那个叫什么……那个被她忘掉名字的普通混混在接受整合运动的帮助之后会好到哪去。

在维多利亚的帮派文化中，集体和组织意识是很重要的，如果他接受了感染者的帮助，那么很有可能会被很多普通人，甚至他自己人视为背叛，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反正不过只是举手之劳，伦蒂尼姆的街头在很早以前就没有人敢在正面违逆她，即便过了多年，也是一样。

德克萨斯转头，对客厅里两个话题已经上升到人生攻击——主要是体重攻击的两个女孩子说道：“我出一趟门，很快回来。”

她们俩没理德克萨斯，看起来闹得挺开心。

德克萨斯无奈地摇了摇头：“带路吧。”

男人微笑着躬身行礼：

“我的荣幸。”

……

伦蒂尼姆底层的街头永远比上城区要昏暗。

这座城市本来就总是笼罩在雾霭和云层之下，上城区地段好一些的地方还能见到阳光，但底层街道的天空，似乎永远都是灰蒙蒙的。

德克萨斯跟随着那个男人行走在街道上，路上看到那人的行人都要么低头，匆匆地快步离开或是走到别处避让，要么就是用狂热而敬畏的眼神注视这他，甚至还有人行礼。

男人则神态自若，对德克萨斯的语气也保持着躬谦，是与最开始那个接德克萨斯的人完全不同的，真正的恭敬和谦卑。

“感染者在这座城市获得了希望。”

他轻声感慨道：“虽然我们仍饱受歧视，但起码现在，我们凭借自己的能力争取到了食物，水， 和一个能够安然入睡的地方。”

德克萨斯没有说话，她的直觉告诉她，维多利亚不会让大批量的感染者在伦蒂尼姆久留，当塔露拉离开的时候，应该就是维多利亚当局开始“清扫”的时候。

但德克萨斯没有什么兴趣让他们的梦想幻灭，认清现实，她对待感染者的态度和绝大多数人很像，又不太一样。

她对感染者和普通人一样冷淡甚至于冷漠，但又完全不介意与感染者接触，也并不歧视他们——毕竟德克萨斯的冷漠是针对所有与自己无关的人的。

“他惹上了什么麻烦？”

虽然并不认为那会是什么难事，但德克萨斯也要先确定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先不守规矩在前。

这个规矩，是推进之王订下的规矩，在伦蒂尼姆街头应该遵守的规矩。

“他动了里兰帮的货，应该是他们老大指示的，但在恶心完了里兰帮之后，他们老大又说这是那 个倒霉鬼的个人行为。”

男人耸了耸肩：“他被追杀了三天，出租屋被砸了，欠了一屁股债，当他来到我的地界的时候，我原以为是他走投无路了，没想到竟然真的抱上了像您这样的大腿。”

“那他人呢？”

“在我的地盘，有保证他不死掉的食物和水，当然……也仅仅只是保证他不死掉而已。他的模样可能有些吓人，请别在意，德克萨斯小姐。”

男人扶了扶帽檐：“毕竟他不是我们的同胞，救下他的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领着德克萨斯走进了一间工厂，工厂里有很多人在劳作，他们看着德克萨斯的眼神很不老实，但是在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立刻又老实了起来。

他们身上也有标记，要么是多数是纹身，少数是纹饰，但并不是整合运动的，应该是这个男人帮派的标志。

有个壮汉凑了过来，看了眼德克萨斯，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头儿，这位就是……”

“把他叫来。”男人微微颔首，“他的救星到了。”

那壮汉很快就领着一个头发杂乱，衣衫破烂，面颊瘦削，眼窝深陷的男人走了过来，德克萨斯本来就差多快忘了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他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德克萨斯就更认不出来了。

“你是……”

看着那个好像下一秒就要死掉的男人，一时间没想起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