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的神色变得狰狞起来：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

她与狼对视，十指缓缓收拢。

可却根本没有办法再用力下去。

因为看着狼的眼睛，那对漂亮的，透明的，和清澈的眼睛，狮子的身体就开始颤抖。

那双眼睛好像在说她刚才说的话。

没关系的。

再残忍也好，也没有关系。

啊……

恍惚间，狮子好像突然想到，在那个清晨，在狼离开的那一刻，在她看自己最后一眼的时候，那双眼睛好像也在说——

没关系的。

不必愧疚。

不必……愧疚。

就在刚才，她的每一句话都在告诉狼“没关系的”。

但她的心，却在无时无刻不期待着狼的愧疚……越愧疚越好。

“呜……咕呜……”

狮子的牙关打颤，利爪也在打颤，整个身子都在打颤。

心中那团黑色的火焰悄然褪去，只在眼眶中留下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

狮子早就忘了自己多久没哭过了，五年前？七年前？早就忘了。

可她现在却又哭得和小孩子一样，她看着狼身上的淤青和血痕，脑海中还回放着刚才涌动的残忍与暴虐。

“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明明德克萨斯……明明是……第一次，我……”

平日里冷静的，飒爽的狮子哭着，慌乱地擦拭着眼泪，发出沉着而威严的指令的喉咙此刻只是低低的呜咽，可不管怎么擦，眼泪始终都止不住，呜咽声也停不下来。

然后她被拥入了温暖的怀抱。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狼只是温柔的，慢慢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却让狮子的眼泪逐渐停下来了。

那并非是如自己那般，只是为了增长愧疚的，丑恶而虚假的温柔。

那是真正的，让自己的悲伤和懊悔，逐渐平复下来的，美丽的，真正的温柔。

“对不起，德克萨斯。”

蜷缩在狼怀里的狮子低低地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道歉呢？我说过了。”

狼捧着狮子的脸，在月光下微笑：

“做什么都好，不是吗？”

“可我……”

那无穷无尽的黑色欲望，让狮子难以接受，她无法接受自己竟然会有那种想法。

“那就再来一次吧。”

罕见地，狼在能取得主动的情况下，完全放弃了主动。

她躺在床上，张开双臂，说：

“要温柔一点啊。”

狮子看着身下的狼，此刻的她，心中没有办法涌起半点黑色的欲望，不是被发泄完了，而是那些黑色，真的没有办法冲击现在的狮子的心灵。

那些黑色，没有办法玷污她的美，狮子不会允许那些黑色再去玷污她的美。

于是这一次，她温柔地俯下身子，轻吻着狼身上的每一寸伤痕。

“要听回答吗？”

她的耳边响起了狼的声音。

“不用了。”狮子轻轻蹭着狼的脖颈：“放在教堂里说吧。”

“真拿你没办法啊……”

狼笑着说：“以后，不用这么温柔也可以的。”

“不可以。”狮子用力摇头，“绝对，绝对不可以。”

“那还要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