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做不到。

“回答我啊，摩根。”

推进之王依然在询问着摩根：“我该这样做吗？我该弃德克萨斯与不顾，不去管塔露拉，做好自己该做的，然后离开，对吗？”

如果是德克萨斯在这里，她必然会毫不犹豫地这样说，摩根很清楚，她也可以把这句话说出来。

可现在对她而言，止住眼泪都已经要耗光所有的心力了。

“我……不知道，主上。”

她低下头：颤抖着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对不起，我……我……”

“没关系的。”推进之王突然用温柔的嗓音这样说着，抚摸着摩根的脑袋，当后者愣愣地抬起头看着自己时，推进之王接着说道：

“那天晚上，她就是这样抱着我，对我说‘没关系的’。”

“我知道她会原谅我的，不管我做了什么丑恶的，不可原谅的事，她都会原谅我。”

维娜温柔地笑了起来，但泪水却无法抑制地从她脸颊边落下。

“就算因为我好几次快要死了，就算本不应该落到这个下场，就算我不去管她，就算我就此逃离，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她也一定会原谅我的。”

“她就是……这样的人啊。”

“可是……我可以原谅自己吗？”

看着流泪的推进之王，摩根悲伤地低下了头。

她不想再去阻止自己的君主了。

“你也知道的，摩根。”

“她可以原谅我，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会原谅我。”

“所有的事，我所做的，对于她的所有的事，我应该接受的是咒骂，是唾弃，是鄙夷 ，绝对不是……原谅。”

“如果我现在就此离开的话，那么我理应被这三个孩子撕成碎片。”

推进之王抚摸着自己最亲密的战友：“所以，我不会再重复我要做的事了。”

她笑着看向摩根：“没事的，这次只是我，只是我自己，不是任何人，与任何东西都无关。”

“只是维娜为挚爱之人所做出的复仇，她不是王室成员，不是格拉斯哥帮的领袖，不是罗德岛的干员。”

“只是一个深爱着德克萨斯的女人而已。”

“明天，我只会以这个身份。”

“去和塔露拉清算一切。”

第452节 第四百二十七章——棋手

“真是可惜。”

塔露拉在露天的院子里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爱国者，霜星，碎骨，米莎，逃走的弑君者和浮士德，还有那个……W。”

“竟然一个也没能带走，真是可惜。”

“不过，也只是可惜而已。”

她微微眯眼，朝庄园的主干道看去。

火热的太阳下，那团金色的长发灿然辉煌。

“只要最终目的可以达成，那么一切好说。”

坐在椅子上的白发龙女微微抬起下巴，朝哪个面对着太阳走来的女人说：

“你果然会来，真是奇怪……明明是一件如此荒谬的事，我竟然不感到意外。”

她忍不住嗤笑：“你和那条愚蠢的狼在某个方面倒是出奇的相似，你可能不信……我根本就没有指望过能够威胁到她，我比你还要清楚她到底有多强，没想到竟然就这样成功了。”

“你会死在维多利亚，塔露拉。”

背负着推进之王这个名字的女人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

“也许吧，但杀死我的，绝不会是你。”

塔露拉缓缓起身，朝推进之王微笑：“你更不知道，你出现在这里，到底代表着什么。”

“你以为，最糟糕的局面不过是被那个摄政王抓住绞死吗？不，他现在还不会这么做，毕竟那些狮子还有点底蕴，起码还有能让你狼狈逃走的余裕，你也是在清楚这件事的情况下才会来到我面前，不是吗？”

“年轻的狮子，你还未拥有成为王者的器量。”

她轻蔑地看着推进之王：“在被愤怒吞没之前，你为什么不想想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为什么……要去杀死德克萨斯？又或者说——”

塔露拉露出了一个戏谑而残酷的笑容：

“我为什么要承认，是我让人去杀死德克萨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