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掉那只巨龙后再解决科西切,一样的事。
“有那个必要吗?”科西切笑着反问。
“我对我糟糕的眼光表示歉意,同时……也为塔露拉那卓绝的远见而骄傲。”
“德克萨斯小姐,现在的你,比我所见的任何人都要纯粹,你不会因为任何外物而动摇,任何劝说的语句,任何华丽的诡辩,都不会对你的内心有任何影响。”
“你只相信事实,你只需要事实。对自己有利的……事实。”
“而事实就是——”科西切打了个响指,“你可以利用我的身份达成前所未有的便利。”
“比起一个已经众叛亲离的少女,一个伟大帝国的公爵总是更有作用,不是吗?”
“我可以向你开诚布公,德克萨斯小姐。”
科西切微微欠身:“在我对你束手无策的这段时间里,我可以向你提供你需要的一切资源,但这并不妨碍我用尽方法杀死你,摆脱你的威胁。”
“听起来非常令人厌恶,但你不会在乎,不是吗?因为你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以及足够冰冷的心境。”男人依然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态度。
沉默片刻后,德克萨斯点头:“你说得对。”
德克萨斯现在确实根本没有什么对科西切的爱憎喜怒,他之前百般算计的阴险也好,现在游刃有余的恶心也好,都对德克萨斯造不成什么影响。
恰恰相反,他的每句话都很有道理,科西切的举动绝不可能是自己一人为止,乌萨斯帝国内必然有知晓他真实身份的人,那么他所握有的资源庞大到难以想象。
而现在的德克萨斯,并不畏惧,也无所谓与虎谋皮。
只要出现哪怕一点问题,她都会果决地杀掉科西切,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犹豫再三。
科西切微笑道:“所以,我们可以……”
德克萨斯点了点头:“所以,你等会还是要死。”
男人的笑容出现了一瞬的僵硬。
“我要你死,跟我讨不讨厌你,恨不恨你,想不想报复,没有关系。”
德克萨斯的视线越过了科西切,直接无视了他,停留在那只似乎还在沉睡的巨龙上。
“我只是想要你死,没有别的什么。”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
“仅此而已。”
科西切说的没错,现在的德克萨斯很纯粹,非常纯粹。
但他似乎对“纯粹”这个词,有些理解偏差。
在他看来,纯粹的人,就是一个纯粹的利益至上者,任何事以考虑利益与效率为先——实际上其实也差不多,眼中只有目标的话,倒确实只会考虑实际效率。
但德克萨斯的纯粹并不是这样的。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不考虑利弊,不考虑后续。
她的纯粹是,只要想做,那就去做。
没有犹豫,没有思量,绝不后悔。
所以,现在的德克萨斯既然从一开始就想杀掉科西切,那么不管这个男人说的如何天花乱坠——
他都必死无疑。
“那可……真是遗憾啊。”
似乎感觉到了德克萨斯那绝不会被动摇的意志,科西切轻声叹了口气。
他已经很清楚了,自己不会再有活路,他的灵魂将在不久之后迎来毁灭。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德克萨斯小姐?”他问道,“我感受到你的决意了,可是……有必要吗?”
又是这个问题。
“你明明知道,如果你一定要杀死我的话,那么看不到希望我的到底会怎么做……你应该是很清楚的。”
“哪怕是虚与委蛇都不肯,我到底该说你是足够坚定,足够残忍……还是该说你足够愚蠢,足够无谋呢?”
“话说完了吗?”
德克萨斯平静地看着科西切:“说完了的话,现在就把祂唤醒吧。”
“这可真是……”
科西切仰望着那只沉睡的巨龙,笑着摇了摇头。
“我的最后,我的终点,竟然这么富有戏剧性。”
他转头看向德克萨斯,那张邪异面容上的沉静而从容的贵族笑容,彻底消失了。
在走向终末前,科西切撕开了最后的伪装。
“那么,我祝愿你于我之后,步入地狱。”
毒蛇裹挟者无穷尽的愤恨和怨憎向德克萨斯发出了诅咒:
“我们会在冥府再会的,终……”
他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但并没有来得及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