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提马洁白的手背上暴起青筋,她将双杖交叠,眼瞳中燃烧着到达极点的愤怒。
“别想……从我这里带走她!”
吼——!!
莫斯提马的身后打开了一个铭刻着时间的时钟圆环,一只灰白的奇异巨兽从那只圆环中探出头颅,纵声嘶吼。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家伙的子民?那个……给小德克萨斯上了把锁的其中一人。”
“呵呵呵……祂倒是挺钟意你的,时间可是一条十分重要的支流,不过……你并没有选择一个好的挑战对象。”
血色巨狼打了个哈欠,轻轻抬爪,似乎想要拍击地面。
可在那只小山大的狼掌快接触到地面的时候,芬里尔却突然僵住了。
“好吧好吧。”
祂摇头晃脑着:“毕竟是个孩子,任性点也可以原谅,我就不对她动手了。”
那对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眼睛瞥视了莫斯提马一瞬,下一刻,巨狼和德克萨斯的身影,同时消失不见。
堕天使同坠落的法杖一起,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我还是……拯救不了任何人。”
————————————
“啊……还是这里让人身心舒畅。”
芬里尔舒了口气,懒散地盘卧下来,祂的身形变小,不再像之前那样从外观上有着让人近乎绝望的压迫力,但祂身上所散发的精神污染般的波长,却比之前还要恐怖。
和毁灭之龙所释放的毁灭浪潮一样,芬里尔也终于展现出了自己的獠牙,祂不断散发的阴冷意志,混杂着极端的负面情绪,将死亡,纷争,战争三者糅杂在一起,不断冲击着德克萨斯的灵魂。
而祂就这样趴卧着,用饶有兴趣的眼神与德克萨斯对视。
“真了不起啊。”
芬里尔以万分赞叹地语气说道:“能承接住战争的冲击,你已经拿到了与我最后厮杀的门票,小德克萨斯。”
“我该……感谢你……现在……饶我一命吗?”
德克萨斯的声音断断续续,甚至变形到有些听不清楚,那对猩红的眼瞳早已被混乱和疯狂填满,却仍然坚守着最后一丝清明。
一切好像都只是发生在一瞬间。
毁灭之龙的消散,战争的解封,芬里尔的降临,以及那可怕至极的精神冲击,都好像只是发生在一瞬间。
自己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德克萨斯自己也不知道,她的意志在那一刻已经失去了自我认知的能力,如海啸般的扭曲与黑暗本应瞬息间压垮她,但她却始终屹立不倒。
唯一能解释的,只有促使她做出这个荒谬选择的执念。
“你既然撑下来了,我为什么要选择现在就吃掉你?”
芬里尔笑了起来:“如果你失败了,我反而会有些遗憾,毕竟我对你寄予厚望,而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待。”
德克萨斯对抗着芬里尔那令人癫狂的精神污染波长,她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折磨,并将其化为力量与养分。
这是她赖以生存至今的,绝不屈从的韧性。
“恭喜你,小德克萨斯!”
芬里尔愉快地宣布:“现在的你,一旦醒来,便有了等同于人形天灾的力量,凡有战争处,在屠戮与死亡,厮杀与纷争,以及战争本质三者叠加的状态下……”
“你一个人,就可以左右一场战争。”
“当然,代价你也是很清楚的。如果一个不小心的话……很可能就会前功尽弃,所以可要谨慎点啊。”
德克萨斯没有说话,她只是死死地盯着芬里尔,那柄漆黑的终结之刃再度浮现于她的手中。
“……哦?”
芬里尔看着德克萨斯,一副忍不住笑的表情:“你现在就想试试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吗?”
“那么,来吧。”
祂懒散地换了个姿势:“虽然那把刀根本伤不到我,但是只要能刺到我身上,就已经足够了不起了。”
“来试试,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亲爱的小德克萨斯。”
灵魂还在颤抖,一刻都为停歇。
苦痛,折磨,一秒也没有停下。
芬里尔的疯狂思维透过给予德克萨斯的力量传递到了德克萨斯的灵魂当中,再加上祂不断散发的精神波长,德克萨斯几乎寸步难行。
这就是差距,神与凡人之间,隔着的不是鸿沟,不是天堑。
而是一整个世界。
每迈出一步所耗费的力气究竟是多少,每次站稳需要耗费的心神有多少,德克萨斯已经不知道了。
她只知道自己改往前,该把手中那柄刀刃刺入那个怪物的头颅,哪怕现在来说毫无意义,但如果她连这种事都做不到,那么就不用去谈什么最后的战斗。
时间的流逝,灵魂的痛楚,无尽的折磨……各种感知似乎都在离德克萨斯远去,就连她自身的意识都在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