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战场很大,在德克萨斯眼前的局部战局大概持续了有五十分钟,乌萨斯小胜,正在准备撤军。
“那么……”
……
“哈,那帮娘娘腔也太弱了!”
向后撤去的乌萨斯部队的幸存士兵咧嘴狞笑:“再多十分钟,我们就可以冲垮那个哨口!”
“白痴,冲下来了也守不住,这才第一天,我们有的是时间和那帮猫咪好好玩玩。”
“那可都是闪闪发光的军功,我会好好对待他们的。”
许久没有进行这样宏大战争的士卒们都有些兴奋,刚刚的小胜更是直接点燃了他们内心的征服之火,所以即便一向以纪律严明著称的乌萨斯军队,在撤退途中也有不少人兴奋地低声讨论。
“我记得队长好像砍死了十七个人吧?这才是刚开始就这么卖力,看来野心不小啊。”
“队长好像是打算在这次升一整个阶位吧?虽然能理解,但也不能把人头全给他了,你说是不是啊队长?”
殿后的小队有说有笑,他们根本不担心身后维多利亚部队的追击,倒不如说,现在的他们还正渴望着那帮家伙送上门来。
“……队长?”
刚刚说话的年轻士兵正在和队友交谈,发现自己的队长并没有回话,于是困惑地转头看向后方。
他的队长在看着他。
倒在地上看着他。
队长的嘴巴微微张开,好像上一秒就是想回答他的话。
更可笑的是,跟在队长身边的士兵都呆呆愣愣的站着,看着队长那具倒在地上的尸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后再下一秒,他们的喉管裂开,鲜血喷涌,一同倒地。
明明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们的喉咙就那么裂开了。
年轻的士兵这才反应过来,狂怒地大吼:
“敌袭!”
他抄起武器,用力撞了撞同伴的肩膀:“奥卢,有个该死的维多利亚人摸进来了,小心点,他——”
士兵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听到了自己同伴倒地的声音,清晰可闻。
就在自己撞了他一下之后。
之前被点燃的热血在顷刻间冻结成了冰块,恐惧顺着他的血管爬向心脏和大脑。
紧紧攥住他的肉体和灵魂。
士兵的牙齿打颤,引以为傲的制式兵器差点从手上滑落,他在这时才恍然察觉,周围和自己一样一直在嘲笑着软弱的维多利亚人的士兵们呢?
他回转视线。
没有人。
这一支殿后小队,什么人也没剩下。
只剩下尸体。
就在他转头,愣神,害怕的几个瞬间。
除了连脸上的表情都还维持在生前那有说有笑的尸体以外,其它什么都没剩下。
哦……他看到了不远处的主部队,已经有人发现了异常。
他看到自己的同胞们脸上那惊怒的神情,有人长大嘴巴,在朝他呼喊着什么。
那到底是……什么呢?
意识渐趋模糊的士兵,终于从上下开合的嘴唇上读出了那个字——
“逃!”
原来是叫我逃跑啊。
可是乌萨斯人……怎么可以逃跑!
那一刻,无限的愤怒和勇气充盈着士兵的胸膛,他握紧长刀,想要杀死那个维多利亚人。
是的,那个维多利亚人,他看到了,他看穿了他的把戏。
即便自己的咽喉已经被切开,但他还有最后的余力,砍下这一刀。
士兵这样做了。
时间在这一刻,在他眼中似乎无限放缓,他看着自己的刀朝那个狂妄自大,无视了自己的维多利亚人当头斩落,在下一秒,就能来个干净利落的枭首。
可……明明时间已经放缓了,在他的视野中,明明什么都被放缓了,就连自己也是如此,为什么……那个怪物还是正常的?
他以再正常不过的速度扭过头,抬起一只手。
白皙的,纤细的五指从滑落的衣袍中显现。
然后,接住了砍下来的那一刀,并且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