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哀叹着，硬着头皮继续跟了上去。

但是他刚鼓起勇气还没走几步，就直接被人拦下来了。

“小子……”

脖颈上纹着一把断掉的血色长刀的高个子混混吊着眼睛睥睨着阿五：“黑水会的人，跑我们地盘上来干什么？”

“那个，哈啊哈哈……这位爷，咱们黑水会跟您家老大也没啥矛盾啊，我就一路人，没什么想干的。”

阿五干笑着试图蒙混过关，想从这人身边绕过去。

“诶……往哪走呢？”

高个子混混从腰后抽出铁棍拦住阿五的去路，咧嘴笑道：

“我看你这眼睛……就没离开过那娘们的屁股，怎么，没见过女人？”

“那，那倒不是……”

“那就是在跟踪她了？！”混混拔高声调，“怎么，黑水会想吞这个货？”

吞？吞个毛啊吞！那可是让四五个大佬亲自下口令盯梢，还特意嘱咐过不能招惹的神仙，谁他妈敢把她当货给吞了啊！

阿五本来想这么喊出来的，但他看着这混混狠厉的眼神，转念一想，突然明白了什么。

看这架势……残刀帮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那姑奶奶是个什么人啊？

他心头一喜，本来就听过不少有关德克萨斯的传说，虽然阿五从来没当过真，但这女人应该多多少少都有些真本事的，她要是在这里转一圈，干掉几个残刀帮的王八蛋之后赶紧跑路，那也是件好事。

于是，阿五老老实实地举起双手后退：“那您就慢慢处理吧，我先走，行不？”

“呸。”

混混不屑地吐了口唾沫：“缩骨仔，跑？你也不用跑了，站着看好，回去告诉你的头儿，道上没人敢动的货，我们残刀帮吃了。”

阿五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们如此大张旗鼓，原来是想宣告这样一件事——有关企鹅物流的悬赏，他们残刀帮要张口吞了。

看着从小巷，楼道，小店中涌出来的，将德克萨斯围在中间的大批大批混混，远远观望的阿五咽了口唾沫，一边祈祷这位姑奶奶能杀出重围，一边躲在角落里给自己上头打电话。

“头儿，是我，那位姐跑刀老鬼的地盘上给人围了，她会不会……啊？不用管……跑，跑远点？什么意思啊？我们和残刀帮的人没结过仇吧，他们也不至于跑过来干我——”

啪嗒——

阿五手中的手机摔落到地上，他上头的语气逐渐变得焦急，但阿五却没办法回答。

因为他真的没办法——别说是弯下腰捡起手机这个动作，他现在……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甚至于，哪怕他的手机还在他手上，他也根本没办法说出半个字。

他被恐惧吞没了。

意志，灵魂，精神……统统被一种凌驾在一切之上的绝对暴力残酷蹂躏，它以一种凶蛮霸道的姿态把躯壳中的一切撕成粉碎，只余下绝望的颤栗。

那是死亡，是杀戮，是一切生者之敌，任何活物，只要它还有名为“本能”的东西存在，那么它现在的反应就应该和阿五一样。

什么也做不了。

就连思考都是一种奢望，即使本能在尖叫着驱使这具意识都被碾碎的躯体逃命，但那份连神经都摧残的莫大恐怖，早就让身体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阿五里的很远，而在那一切恐惧的源头……在离那个怪物最近的地方，又该承受怎样的压力。

“糟糕……”

死一般的寂静之中，那个女人的声音格外清晰，她听起来竟然……有些苦恼？

“我是不是……用力过猛了？啊……连呼吸都没有了，被吓死掉了？”

“德克萨斯”越过一地横七竖八躺着的人，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这样连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了……都怪德克萨斯！”

“什么叫‘不管是体液还是气息都足够’，什么叫‘空身上已经全是我的痕迹了’啊……”

那个绝望源头，活活把人给吓死了“德克萨斯”跺了跺脚，一脸娇羞。

“不要用这么奇怪的方式分点力量给我啊！”

她现在的模样真的很可爱，只可惜没有人能够看到。

嗯……如果在刚刚的冲击下还能保持清醒的人看到她这副模样的话，应该也不会觉得有多可爱就是了。

第560节 第五百一十六章——各方汇集

德克萨斯并不担心空的安危。

她敢让空幻化成自己在贫民窟这种乱象丛生的地方单独行动，那么她对空的安全所抱有信心就不是百分之一百，而是百分之一千。

前文曾提到过，德克萨斯为了在不被芬里尔反噬的前提下最大限度的发挥祂的力量，每天都对自己所持有的的三种印记不断摸索，研究，以至于现在卓有成效。

白面鸮能以血脉为媒介成为德克萨斯的类似“眷属”的存在，继承些许来自德克萨斯的力量，以压制体内病变的源石结晶，那么是否还有别的方法……可以让其它人暂时拥有自己的能力？

由这个想法延展，德克萨斯摸索出了一条，嗯……有些变态的道路。

纷争与战争行不通，因为它们在本质上是一种更高位的，被芬里尔窃取的权柄，那甚至根本就不属于芬里尔，更别提属于德克萨斯了。

而唯有死亡，唯有杀戮……是即便芬里尔没有赋予，德克萨斯也依然拥有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