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脸上伪装出来的那份漫不经心凝固了。

而德克萨斯的语气却很平淡，这件事于她而言，好像和。

“……又出远门？”

视线移到了德克萨斯脸上，陈不自觉地握紧杯子，瓷质的咖啡杯发出嘎吱嘎吱的哀鸣。

“你才回龙门多久，又要走了？”

“也不是立刻就走。”德克萨斯捧着咖啡抿了一口，“我说了，只是提前做好准备而已。”

陈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也只是在短暂的沉默后轻声问道：

“这一次又是要做什么？大帝的任务，还是你……自己的事？”

“我自己的事。”

“自己的事啊……”陈垂下眼眸，神色有些晦暗。

她发现在很多方面，自己对德克萨斯一无所知。

虽然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她的问题，因为德克萨斯和她独处的时间本来就不算长，想要了解德克萨斯的秘密更是无从谈起，就连企鹅物流的女孩们，也是因为德克萨斯决定坦白才知道那些东西。

但陈依然觉得自己很失败，德克萨斯显然有着难言的重负——这一点陈在认识德克萨斯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了。

可问题在于，她只是知道这个重负的存在，而对这个重负到底是什么……却没有哪怕一丁点概念。

两人之间的氛围突然变得有些沉肃起来。

“放心好了，这一次结束之后，我就不会再到处跑了。”

德克萨斯把手覆在了陈的手背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我会定居在龙门。”

可陈却半点愉悦放松的心情都没有，德克萨斯到底要做什么？她到底在面对什么？这一次……她口中的“这一次”，真的像她表现出来的这样轻松吗？

“德克萨斯，我——”

“陈，这是我的事，这是……必须由我面对的事。”

像是知道陈接下来要说什么一样，德克萨斯用轻缓却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

“只有我自己。”

德克萨斯的话坚决而残忍，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她对每个想要帮助她的女孩都给予这样的回答，对她们而言，或许只是感到无奈无助和背上，但对陈来说……这是一种更大的打击。

对于任何一个想要攻略女孩子的人而言，知道那个女孩子明明有很大的困难，自己不仅不清楚那个困难到底是什么，甚至连想要帮助她的意图都被一口回绝，而是自己还受过这个女孩莫大的恩惠，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

但陈有什么办法呢？德克萨斯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就已经无需多言了——不管自己多么想要帮助德克萨斯，后者都绝对不会接受，甚至于……就算自己真的为德克萨斯做了些什么，可能一切都完全没有意义。

“别露出这种表情啊。”

坐在陈对面的鲁珀小姐轻声叹息：“陈，约会的时候，这种表情可是扣分项。”

“……你也太熟练了吧。”

两句稍显诙谐的话，看似轻巧地将话题翻了个篇，陈的脸上的失落和自怨也消散不见。

但这件事在陈的心中，已经深深扎下了根。

……

……

回到家里，陈把自己丢到沙发上，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上雪亮的吊灯。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这次的约会……也很失败。

当然不是说不有趣，不开心，和德克萨斯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很开心，而且即便自己的行为再如何僵硬，德克萨斯都能找到化解的方法。

约会是很开心的，那是因为不管是谁和德克萨斯约会都会和开心。

而对德克萨斯而言……自己一定是一个糟糕透顶的约会对象。

不看气氛，不会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那些提前做好的准备甚至不如废纸，连被扔进垃圾桶的资格都没有。

“真是……丢人。”

陈晖洁小姐单手捂着脸，觉得自己实在是丢人。

她简直无法想象，自己那位机缘巧合下结识的好友，到底是如何用自己胡乱提供的方式成功攻略她的心上人的，按照那人传回来的消息，她传达了自己的心意，还是那种彻头彻尾的大成功，并且还得到了对方的回应。

要不是自己已经把这该死的人设给立好了，陈觉得自己现在可能就沉不住气给那位好友打电话了。

一想到电话，电话铃就响了，瞄了眼手机上的来电提示，陈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喂？”

“喂？老陈，怎么样了？”

“别说了……”陈用从来不会表现在外人面前的，疲惫无力的语气说道，“失败的很彻底。”

电话那头传来了什么东西翻倒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星熊略显微妙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就是我什么都没做好而已。”

“什么都没做好？可你不是提前做了很多准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