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是不会被源石诅咒的人。”
“……什么?”
“意思就是,使徒不会受到源石的负面影响。”
德克萨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塔露拉:“你认真的吗?”
“我觉得事实就是如此。”
“可你不是——”
“那不是病。”塔露拉摇头,“我身上的,不是矿石病。”
她的掌心燃起一蓬火焰,照亮她仍有些晦暗的面庞:
“那只是……过度溢出的能量,而非如感染者那般侵蚀肉体的病毒。”
“有些使徒不会受矿石病影响,例如你,例如那个沃尔珀人,她甚至有能力主动发挥这种力量来压制矿石病,而你的血液也有可以剪除矿石病的因子。”
“还有些使徒,就像我,虽然表现出了矿石病的症状,但是……”
塔露拉神情复杂的看着深沉的黑夜:“那是神灵给予的,庞大的能量,虽然它会带来和矿石病一样的疼痛,精神上的折磨,但这与矿石病有本质区别。”
“感染者最终会被源石结晶吞没,但使徒……最终会消化掉那些源石,化为自身的养料。”
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这就是神灵,凡人的一切挣扎在祂们眼中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个意念,这片大地上的最大瘟疫,也能变成力量的温床。”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塔露拉在想清楚这些真相的时候,一定比现在所表现的更加不堪。
因为她一直认为自己是感染者,她以这个身份奋斗至今,但事实却是,感染者最终的悲惨,其实与她没有一点关系。
不过,既然她现在依然隐藏身份待在爱国者的部队中,那说明她终归还是走出来了的,无需德克萨斯操心。
“好了,还是说些重点吧。”
塔露拉笑着主动略过了刚才那个话题,实际上,对于这片大地的绝大多数人而言,刚刚那个话题才是无比重要的,但对于德克萨斯来说,她需要的并不是那些。
“我说过了,那个沃尔珀人是个好人,她有真正的善心,并能付诸于行动,她背后的神灵亦是如此,不然不会给予那个沃尔珀人拯救他人的力量。”
“她跟我说,她也不能和她的神灵进行清晰的有效率的交流,只能隐约感知到那个神灵的意志,基本上她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跟我差不多啊……”德克萨斯自言自语道。
“虽然你可能不喜欢听。”塔露拉有些无奈地说,“但她比你幸运很多,她的神灵从未逼迫她做过任何事,她也从来没有过任何紧迫感,反而发自内心的履行甚至享受自己的使命。”
“也就是说,使徒并不一定是神灵的傀儡?”
“那要看你怎么想了。”
塔露拉摇头:“使徒必须要完成神灵的夙愿,实现祂的意志……所以神灵才会选择与自己相性优良,根源性强的人作为使徒,有些人觉得使徒想做的就是自己想做的,自然谈不上傀儡,但是……”
“像你和我这样并不认可神灵想法的人……”
德克萨斯知道塔露拉省略的是什么。
要么成为神灵的傀儡,要么……对抗神灵。
“那个沃尔珀人对自己的神知之甚少,所以我从她身上得到的其实都是些推测——不过实际上……我得到的绝大多数情报,都是基于那些使徒所表露出的现实推断出来的。”
塔露拉的神情有些歉然:“第一手的真实情报可能很少,抱歉。”
“本来就是要靠推断才能知晓的情报,为什么要道歉?”
德克萨斯摇了摇头:“没人理解神明,我们都不过是在黑暗中前进。”
“谢谢……之后,我遇到了第二个使徒,他没有那个沃尔珀人那么好说话,恰恰相反,他很危险,然后被我杀了。”
塔露拉说的轻描淡写,就像死在她手上的不是神灵使徒一样。
“有什么消息吗?”德克萨斯问。
“他是个萨弗拉人,你知道,这个种族的先民血脉回溯现象出现的更寻常。”塔露拉似乎在回忆那个使徒的样子,“所以……神灵对他的影响似乎极其深刻,而他的神灵,应该是追求战斗一类的神灵。”
“……血统会左右神灵的对使徒的影响程度?”
“多半如此。”塔露拉点头,“虽然不是必须,但血统合适对神灵来说当然是最好的。”
“不过,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我在杀死那个使徒之后,他对我说的话……”
塔露拉的语气沉凝下来:“那时的他,神志应该处在被神灵干扰到完全混乱的状态下,他问我为什么要和他敌对。”
“……什么?”
德克萨斯愣住了。
“是的,他问我为什么要和他敌对。”
塔露拉点头:“的确不是他主动挑起的斗争,我是看他在欺压感染者所以才出手和他战斗,再之后才杀死逐渐陷入疯狂的他。”
“而他似乎觉得……我不应该和他战斗。”
德克萨斯有些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我一开始也很奇怪,但在结合了那个沃尔珀人的情况之后,我有了一个推断。”
“那个沃尔珀人她对我说过,她一开始对我有着一种本能的厌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