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唯一的仁慈就是扔下了当时半死不活的我,而不是就地处决。”柳德米拉自嘲地笑了笑,“应该说……他们根本就没把我当一回事才对。”
“如果你要问我他们势力分布之类的东西的话,我自己既不清楚,告诉你也只会害了你,时间太长,变数太多。”
“顺带……再告诉你一些别的事好了,你既然知道末兽,就应该知道狩者。”
柳德米拉的手不知不觉间已经放到了腰间的匕首上,声音也带上了些许凛然的杀意:
“他们和末兽是死敌,两者互相猎杀,对你也许有点帮助。”
“已经足够了。” 德克萨斯平静地点了点头,“多谢。”
“……哼,没必要。”
弑君者转身打算离开,但她刚迈出一步,又停了下来:
“你的话,姑且还算有些道理,做不到的事放到以后再说,眼下……起码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说完,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小巷里。
“看起来那些话还算是有点用……这样霜星也能多一个帮手。”
德克萨斯默默想着,然后将有关自己学生的事先且放下。
弑君者的那些话对于德克萨斯来说,的确足够了。
非常足够。
根据弑君者所描述的一切,毫无疑问末兽这个组织……绝对与芬里尔渊源不浅。
不管是宗教崇拜还是血脉力量的理论,都明显指向了那个自叙拉古诞生的神灵。
而且实际上,德克萨斯也远没有刚刚表现得那样平静。
血脉改造……
她的心中一片阴霾。
弑君者毫无疑问是幸运儿,也许是因为种族不同,想要改造难度实在太大,加上从未有人像德克萨斯那样接近芬里尔,所以她才没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但是,有幸运儿,当然就有不幸之人。
同时,弑君者的话还暴露出了更多东西,末兽的人似乎有些不正常,或者直白的说就是疯子,这很符合芬里尔那流淌在血脉中的恶毒诅咒——要么掌握力量,要么成为祂的奴仆。
这样,几乎可以完全确定,末兽与芬里尔极有渊源,德克萨斯完全将其作为第一目标,同时……还有一件事。
弑君者的“额外奉赠”——狩者与末兽,两者之间,不死不休。
为什么双方会如此尖锐的敌对?是因为仇恨吗?但是作为一个只追求芬里尔之力,或者和芬里尔有关的事物的组织,是怎么和别的组织结下单纯的仇怨的呢?
如果不是仇怨,那导致双方敌对的……又会是什么?
虽然多了些别的问题,但毫无疑问,在重回叙拉古之前,德克萨斯的道路已经越发地明晰起来。
从寻找芬里尔的弱点,到更具体话地调查清楚芬里尔被诸神排斥的原因,再到现在将目标锁定在末兽与狩者身上,在这短短几天里,德克萨斯有了完全出乎意料的收获。
而且神奇的是,这还都是多亏了整合运动,准确点来说……应该是多亏了塔露拉。
那个女人在离开维多利亚之后到底经历了什么,德克萨斯不得而知,但她的确认真履行了自己当时对德克萨斯许下的承诺,她从其它使徒那里得知了芬里尔的异常,又提醒德克萨斯可以从弑君者入手来得到有关叙拉古的一些隐秘情报。
“可惜没有时间了,不然还得去谢谢她。”
“那你现在可以谢了。”
一袭老旧的灰色斗篷出现在巷口。
塔露拉摘下兜帽和面具看向德克萨斯:“开玩笑的,我都听到了就不用再说一遍了。”
“你……刚刚在看着?”
“没有,我刚从外边回来,知道霜星在这家医院,想过来问问爱国者情况。”
德克萨斯看着塔露拉身上的斗篷,上面沾着不少尘土,甚至还有源石碎屑。
“你是去……”
外面刚回来,加上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大概率是和霜星做了一样的事。
“算是和那孩子想到一个地方去了吧。”
塔露拉抬头看向医院的高层楼,神情柔和:“她也成长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啊。”
德克萨斯倒有些不悦:“做出这种事,说明还不够成熟。”
“因为她相信有人会给她的不成熟兜底,不是吗?”塔露拉笑着反问。
“……你来找我就是想聊这些的?”
“当然不是。”塔露拉的笑意收敛,“你那时候,用了祂的力量,没错吧?”
“我无法抵抗天灾,必须那么做。”在这方面,德克萨斯没必要对塔露拉隐瞒什么
“那种恶意……令人战栗。”
塔露拉的神情很是凝重:“灾厄之龙的确没有错……神灵不可能会有如此强烈的主观情绪,哪怕祂是由凡人登临神明阶位的也一样,你的那个神灵,太过异常。”
“德克萨斯,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再用祂的力量了。”塔露拉如此告诫,“我连灾厄之龙无意识散发的毁灭意志都无法抗衡,那种纯粹的恶意……根本不是人所能抵抗的。”
“那意志,比天灾要可怕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