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普兰德这样自言自语。
“我想多听听她的声音,为什么我听不见了?”
她向迷雾,向活祭品发问。
两者都不可能给她回答。
但拉普兰德自己却缓缓明醒过来。
与刚才那被两种力量肆意摆布的状态截然不同。
“你们,很讨厌。”
苍白的火焰在刀刃上熊熊燃烧。
“这个地方,这里……应该是我的世界才对。”
最后一片土地开始向外蔓延,周围的纯粹虚无仿佛时光倒流一般变回了支离破碎的空间,支离破碎的空间又不断凝结,复原,坚不可摧。
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漫无边际的荒野,阴沉的天空,远方衰颓的山峦,了无生机。
但并非灰色,也没有宛如小孩子恶劣涂鸦般将空间分割的线条。
除了孤寂了一些意外,不过是在正常不过的世界。
“这才是对的。”拉普兰德说。
“……不对。”
她又摇摇头,喃喃自语:
“还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那是什么……”
活祭品与迷雾卷土重来。
“不是你们,你们……为什么还待在我的世界里。”
苍白的狼皱眉看着嘶吼着的活祭品与翻滚着低语的迷雾。
而后缓缓了然。
“我明白了。”
“我忘了很多东西,是因为你们,对吧?”
她微微颔首:“那么,就很简单了。”
两把拉普兰德再熟悉不过的奇异长刀被她握于手中。
苍白的火焰狂啸疯涨。
活祭品在触碰到烈焰的那一刻便瞬间化为灰烬,存在与意义被彻底抹除,煌煌大火在迷雾中无限蔓延,以更加可怖的速度将其反向侵蚀吞没。
在这个过程中,拉普兰德眼神,表情,语气,也越来越灵动。
“真是……够了啊。”
桀骜与残暴再度浮现在她的脸上。
“把我当成什么了?木偶吗?那你们为什么不继续……”
“提我身上的线呢!”
极端,纯粹,无可撼动,无可动摇的意志从她身上迸发,与任何力量无关,与任何存在无关,只是因为拉普兰德自己。
“还差一点点。”
她不遗余力地歼灭着两股意志在她心相世界中的化身,还差最后一块拼图,最后一块最重要的拼图,她就能将自己的世界重新加固到最坚固的状态。
“她……是……谁?”
那才是对拉普兰德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天性,人格,欲望,思考,自我,这些东西一样样的被取回,但如果没有她,一切就没有意义。
厮杀,无尽的厮杀。
但这并不是最开始对活祭品的屠杀,没有分毫血色流淌在大地上。
拉普兰德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感到疲倦,但又不知疲倦。
就在这漫长厮杀中的某一刻,一切突然停止了。
活祭品归于虚无,迷雾和海潮退散,双方就像是放弃了一样,不再与拉普兰德纠缠。
其实,并不是因为祂们放过拉普兰德,而是因为拉普兰德已经知道了答案。
因为祂们,已经无法压制拉普兰德回忆起那个名字了。
“这也太丢人了。”
她叹了口气:“醒过来之后该说些什么好呢……”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