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肃摇了摇头，像是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这不和你之前的话相悖了么？”

幽兰黛尔对高肃的话语感到了迷惑.....

“我为人类而战和想让她完成她的使命有什么相悖的吗？至于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人性与人心便是如此。”

“在战胜崩坏之后，曾经作为律者的她会留下什么呢？我见过勇者在战胜魔王之后，为了生计而将自己的宝剑卖了求生，也曾见过护卫过家国的士兵，在战争胜利后靠贩卖自己的勋章过活。”

“你是天命最强的S级女武神，在胜利之后将会得到多少人的歌颂，多少人的赞扬？”

“但她，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副残躯，一身罪孽，一生骂名，因为民众的舆论而一生都活在愧疚和悔恨之中，她没有任何一个组织作为后盾，来给她抹消舆论....”

“谁又知道她在成为空之律者之前的事情呢？谁又会去因为了解她的故事而为她扼腕叹息呢？崩坏原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末世大灾难之下的人性与人心！”

但是对于高肃的话语幽兰黛尔却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与承诺。

“我们是对崩坏复仇的恶鬼，是为人类文明而战的战士，是随时可能意外死亡的人，也是永远将众人的命运扛在自己肩上的人。既然我们从一开始就无法对眼前的毁灭坐视不理。”

“那么其实，从那时起，我们就已经决定了自己的人生会活成什么样子，成为‘女武神’，为世界上的一切美好而战，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听得幽兰黛尔的话语，高肃不屑地嗤笑了一下。

“然后呢？她甚至还不如你们那些牺牲了的D级女武神！在史书里面只会记载天命捕获空之律者利用她做实验拯救人类于危难之中！”

“因为史书是人记载的，而人在写东西的时候会把自己的主观情绪带入到作品当中！”

“漂亮话谁都会说，是谁把她们亲手推向崩坏的呢？难道她们一出生就想成为律者吗？”

“所以，我即为人类而战也不为人类而战，她们选择拯救这个时候，我会帮助她们，当她们选择毁灭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亦是会不遗余力的去帮助她们。”

“这是她的悲哀，背叛了崩坏，然后又被大部分的人们所憎恶，怨恨，唾弃，谩骂！就像一个有着作案前科的人，放出来，在你身边住着，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不就是想到他么？”

“最后，还有一件事，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可以相信无量塔姬子，这位女孩可是那位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的战士，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所救出来的学生....她本来....有杀掉她的机会的....”

“你在女武神的道路上有自己的人生导师吗？如果有，那么她对你说过的话，还记得吗？”

听得高肃的话语，幽兰黛尔不禁一愣，她想起了教她园艺的拉格纳，和她在孤儿院门口争辩的无量塔姬子。

“..........”

幽兰黛尔哑口无言地看着面前的高肃，他说的，没有半点的虚假，因此，她也找不到什么地方可以去反驳他，只能望着他背着那白发少女逐渐远去。

但是高肃的话语，却是让她下定决心，如果能够战胜崩坏，她会凭借着自己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的名号。

庇护着那些背叛了崩坏为人类而战的律者女孩们，前提是，她们能够活到战胜的崩坏那一天。

如果她们牺牲了，那么她不会让那些为了人类而战的战士，流血又流泪....

“无量塔姬子么.....”

回忆着高肃的话语，幽兰黛尔眼中浮现出一抹怀念的神色。

“她的学生么......说起来，我也是因为她的话才决定成为女武神吧.....”

“人类...放我下来.....”

高肃背着琪亚娜走在回到赫利俄斯号的路上，身后那可人儿突然的开口道。

“怎么了?我的女王?”

高肃用着哄小孩儿的语气，温和地笑着问她。

“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啊...感觉我一直在给大家添麻烦....以前也是，现在也是.....呜....”

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自责以及愧疚。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可从来没有觉得你给我添麻烦哟。”

高肃将她放了下来，摸了摸她那融入了周围环境的白发，只见她嗫嚅了几下之后。

“我....我....呜哇，姬子老师......是我害了你，哇.......”

扑进了高肃的怀中，像一个孩子，肆意地放声大哭着，高肃则是将她抱在怀中，劝慰着她。

“不要被过往的那些尸山血海冲昏了头脑，我的女王，想一想，在未来的日子里，如何去实现那些牺牲了的战友们的梦想。”

“如果你真的把那个人装在了心里，并且认可她的想法、尊重她的价值，那么你应该去实现她的梦想，世界从来不会相信空口无凭的承诺，只会相信真真切切的奋斗！”

“不要在自怨自艾了，好好地为了未来而努力吧，不要在哭了好吗？作为一名对抗崩坏的战士，有着与恶魔为伍的勇气的琪亚娜·卡斯兰娜....”

“呜.....”

怀中的琪亚娜抬起了那带着些许醉意的朦胧泪眼，看向了高肃，然后挑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唔！”

但是还没亲几下，高肃贬抑极快地速度分开了两人的唇，然后将她的头推向了一边。

“呕！”

琪亚娜开始呕吐起来。

“还好躲得快，不然，就吐进我嘴里了....”

高肃看着那扶着冰墩呕吐的琪亚娜，庆幸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