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因斯坦和特斯拉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没有丝毫去怀疑高肃的话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第391节 第五十九幕：神谕

太虚山上，所有崩坏兽的踪迹，几乎都在日末之前如退潮般消失地无影无踪。

同时，天上的繁星也开始显露出身形来，整座太虚山笼罩在一种虚假的寂静之中。

残留下来的，就只有因岁月而生锈的道庙瓦片、悬崖下长满青苔的五轮塔。

倚靠山崖修筑的赤鸢仙人像也变得朦胧起来，滞留于山野之间的深沉黑暗。

换言之，它正是位于复杂的手掌地形最深处，左右两旁由高耸的山脊包围。

在拂云观的雨窗旁，有张仰望天空的苍白脸庞，透过窗户抬头望去。

朦胧的月光之下，覆着新绿色阔叶林的群山遭到狂风的猛烈吹打后，像是一头头巨大的生物涌现而出，不停蠢动、翻滚。

天空的一隅射下雷光。

仿佛一道劈开墨色云块的白色裂痕。

如同小太鼓的雷声，几乎无间隔地接连响起。

还在远处——才在心里如此暗忖时，另一道光芒又急窜而下。

这次是自上空歪斜地画至地面。可能落在后山吧。雷声发出沉闷的轰隆声响撼动大地。

而后又是一道由右往左的平行横线，紧接着，是直压至头顶上方的震耳雷吼。

“真近啊……”

一位柔弱的女子悄然低语。

祂独自一人，椅子放在毫无灯光的宅邸窗旁，单边脸颊倚在玻璃上，仰望夜空。

椅子的一旁置有小茶几，上头放着已热腾腾的茶壶，和一个玻璃高脚杯。

“看，这真是精彩的的雷神餐宴，不过，一说到这个雷神，我便不由自主联想到当年的风采............................”

祂像是在跟什么人交谈似的，举起了高脚杯，对着面前的量子屏幕。

雷光再次一闪而起，刹那间映照出黑暗中周遭的景象，顺带点亮了那握着装着茶水的酒杯的身影。

那道身影有着高挑的身材与俏丽的脸蛋，丰满的胸部与修长的大腿。

依容貌来看，年纪应该不过二十出头，濡湿的微长黑发在颈后绑成一束。

身着绿色的裙装,露出饱满的雪峰和白皙大腿，在手脚与其祂重要的部位穿着银白色的盔甲。

修长的天鹅颈上围着雪原般洁白的毛领，身后披着的是墨色的长袍。

“啊，真是好看的雷霆，不对吗？？？？？？？？？”

像是在炫耀着什么一般，祂又一次吟唱般地低喃，又一道雷霆就落在眼前的那道山脊上。

雷声轰隆阵阵，窗户玻璃也被震得砰咚砰咚响，但是祂抬也不抬一眼，不急不徐地喝干了杯中之物。

隔着玻璃降下的刹那雷光，着凉了透明杯中的澄澈翡翠色泽。

被茶滴沾湿的由魅唇瓣也带着鲜红之色，往她喝下清茶的喉头看去。

自略微高领的毛衣衣襟中，可以窥见祂凹陷的锁骨线条，有如以雪花石膏雕成那般雪白。

“雷自古以来就是神威的象征，巴比伦的的马尔杜克神（Marduk）如此、腓基尼王朝的巴力神（Baal）如此，希腊的宙斯如此，被称为万神殿之王的所有伟大诸神们，都以雷电为武器。”

“就像排斥偶像崇拜的犹太神耶和华，也难逃将雷电加诸至己身形象。”

“唯有古代的埃及人，将雷电狂澜兴杀了欧西里斯的恶神赛特连结在一起，但我们对于法老王时代的人民依然所知有限...........”

“我也觉得，祂们的神学以善恶二元论为基准，实在是个天大的谬误。”

高肃像是沉醉在不合时宜的的暴风雨与闪电之中，情不自禁喃喃自语，又像是窗外雷光无法照及的地方，有人正在侧耳倾听祂说的话。

竹子制作而成的窗户在狂风的拍打之下，发出了令人胆战心惊的吱吱声。

这怎么看都不像一栋崭新的建筑，让人不禁怀疑只要风在强一些、又有大雨倾盆落下的话，窗户可能都会被吹跑或震碎。

搞不好下一次的雷击，就会落在筒瓦片的屋顶上，但不知高肃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危机。

或者是根本不放在心上，祂在空酒杯中重新倒茶，持续自言自语的语气，反倒越来越愉悦。

“罪人会遭雷击而死，抑或被落雷击中身亡的人便是罪人，在西欧的世界中流传着这种说法。”

“所以内心拥有罪恶意识的人害怕雷电，以为那道雷光回朝自己袭来，然而这只不过是支配者，想出的一种巧妙地心理操控。”

“害怕雷电的，并非真正有责之人；而是那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在不知不觉间犯下罪行，因而谴责自己、心存怜悯的正值人士。”

“所以正直的人才会率先灭亡，行恶之人却能不畏神，悠哉地坐享荣华富贵。”

“于是乎，所谓的人类，几千年来都在不断堕落沉沦而生生不息。”

“你知道在大革命前夕时，被监禁在巴士底监狱的萨德侯爵，创造出的朱丽叶特（Juliette）和朱斯蒂娜（Justine）这两姊妹吗...............？”

“坚定的作恶女，姊姊朱丽叶特，善良的牺牲者，妹妹朱斯蒂娜，朱丽叶特开开心心地作恶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