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你要玩互相丢球的游戏?你是小学生吗?”
“跟我来。”
她跑起来,我只好跟上去。
横穿操场,再绕过一大片树林,出现了一间小木屋。
“很怀念吧!”
“初一的时候来过几次而已,有什么可怀念的……你又没有钥匙。”
“那上面早没锁了。”
红皮筋跑过去直接拉开了门,果然已经没有锁了。
“里面全是灰尘,算了吧。”
“这里有一颗还能用的排球,不久前我们才玩过。”
她直接往里面钻。
我小心地走在她身后。
屋子里面暗暗的,只有从侧面高高的窗子那里投进来一束光。
到处都是灰尘,但只轻手轻脚灰尘就不会扬起。
“不见了!之前还在的,哇,不会吧,谁这么缺德拿了不还回来?”
她大呼小叫起来。
“都找过了吗?”
“上次就放在这里的!不见了!”
我绕过废弃的不知道为何塞在体育储藏室的书架,往后面的一个大框子走去。
身后传来脚步声,离去的脚步声。
等我回过头时,只看见门口的光线一点一点减少,最后被剪成黑暗。
门关上了,外面响起摆弄锁头的声音。
我被关在里面了。
(尤靡)
废弃的体育储藏室老旧却不腐朽,我试着踹了几下门,除去制造出沉闷的“咚咚”声外,什么也做不到,门纹丝不动。
窗户在高处,本来希望能以书架为台阶够到窗户,将它砸破爬出去,可是先不提从窗户跳下去会不会受伤的问题,以我的力气连第一个步骤——移动书架都难以实现。
唯一的两个出口如今成为了虚假的希望,从窗户和门缝透进来的光线只能让我感到自己的弱小。
但我还在思考,办法还有,一定能行的。
无法靠自己的力量出去,只能借助他人的帮助。
当下的时间大约是十点多,射进储藏室的阳光与墙壁之间的夹角也很小,我不知道隔着一片树林的操场那里有没有班级在上体育课,有也不一定能注意到这边的响动。
但如果是中午,操场上必定会有打篮球的男生,也会有在操场上四处走动的学生,没准会往这边靠……在中午的这段时间呼救把握是最大的。
等时间估计转到午休这一段,大声呼救或者用力踹门,也可以借用其他的一些器具制造响声,吸引在附近的学生过来。只要有人发现这里的异样,我就能够获救。
直到确定好计划,我才开始思考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这一切就像打开精美的包装盒之后发现里面是一个散发着霉味的过期蛋糕。
难以置信。
红皮筋在泼水事件后对我道歉,如果说当时我还对她抱有警戒,那么之后一段时间的相安无事让我逐渐放下防备。
本就没什么仇怨,就当她只是一时冲动了。
今天的邀约是我没有想到的,她天衣无缝的表现不仅让我没有动过任何怀疑的念头,我甚至到现在都不怀疑聊天中她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我也不愿怀疑她抱怨家庭时嘟嘴的表情是假的,不愿怀疑她喊我小靡时紧张又开心的模样是假的,不愿怀疑她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份活泼开朗是假的……
可事实是她把我骗到这个弃用的储藏室之后锁上门走了。
情绪在起初的小恼火之后立刻被十分稀薄的悲伤漫过,其中混杂着大量的不安。
她的恶行已成事实,这之后则是对我自己的反省。
可是越反省,越迷茫。
我很聪明吗?
分数似乎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说明,但我不还是被轻易地骗了,还是被一个曾经欺负过我的人欺骗。
与别人保持距离有用吗?
该来的总会来的,而假如没有朋友,所有结果都由我一人独自承担。像这样被关起来,错过整个初中最重要的一场考试,我能对谁诉说?
考虑要改变吗?
为什么要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