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等。”

“你慢慢来吧，我先去了。”

“唔......”

我很快就将洗漱搞定，因为头发剪成了中长发，所以吹干所需的时间也比较短。

当我准备完毕出去时，小夏才过来。

“小桃好快！”

“不，是你太慢了吧？”

刷牙洗脸就算忽略掉，洗头和吹头发少说也得五分钟以上吧？

这人五分钟时间穿一双袜子和一条裤子？

没有陪小夏聊天打发时间，我独自下楼在沙发上坐下。

然后呆呆地抱膝坐在沙发上发愣。

不知何时养成的这个习惯，但估计是被小夏传染的。

有时候，想东西时，总爱做出这个姿势。

此刻我就在思考着——

自己也察觉到了，下楼时脚步的急促，仿佛在躲着什么东西，仿佛自己的脸上正发生着什么变化不想被小夏看到。

去年小荼参加高考的时候，以及她独自出发去外省的大学时，这种情况出现过两次了。

小荼背着大背包，拉着行李箱走过安检通道，朝我们挥出离别的讯息。

我当下就哭了出来，但及时别过脸去，所以小荼应该没有看到。

那天是阴天，天气居然有些冷，风吹着面颊凉飕飕的，温热的眼泪从脸庞上滑落的感觉异常清晰。

当然不可能是永别。

但其实，这之后，剩下的几十年里，我们又能再见几面？

一想到这个，我就仿佛被风化到脆弱不堪的骨架，随时都能塌下。

而这次轮到小靡了。

A大离我们的城市，比小荼的大学离我们的城市，还要远。

每当情绪淤积在胸口，要么让它继续酝酿，然后大哭一场。

要么深呼吸，转移注意力，放松情绪，将泪和愁闷收回去。

所以我尽力地深呼吸，仿佛真的把那些坏情绪都从肺里吐了出去。

此时此刻我才真正意识到小夏的重要性。

如果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那恐怕内心的脆弱会将我一直以来因女儿们而撑起来的意志撕成碎片。

要是小夏也离我而去......

要是小夏不得不离我而去......

不用如何苛刻的条件，假如她要出差一周......

我会在分别的时候失态吗？

不，怎么可能，只是出差一周而已。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察觉到自己有些陷入混乱了。

这时小夏总算是洗漱完毕，打着哈欠走下楼梯，在我身边大大咧咧地坐下。

好像坐得离我有些远，我正这么想着，小夏看了看自己与我之间的距离，立刻挪了过来，紧挨着我。

“很挤诶。”

我这么说着，却并不坐开去或者把小夏推开。

而她也仿佛没听见似的，仍然赖在身边。

“有看见小靡她们吗？”

我问。

“没呢，时间还早呀。”

“可小靡向来是会提前把事情做好的人。”

“那么担心，去看看不就得了。”

“嗯，我去看看。”

我站起来，小夏一下子侧倒在沙发上。

原来刚才感觉身体沉重是因为她把半个身体都靠在我身上......

小夏打着哈欠对我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