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是‘绝对’安全的。”
少年提起双手,轻轻鼓掌。
“啪。”
“诶?什么……意思……”
以这清脆的掌声为引,睡意如疯长的爬山虎那样迅速爬满张心竹的意识,让她脑袋靠着车窗,陷入沉眠。她的父亲亦然躺在座位上迅速睡着,此时仍旧清醒的,就只有“雷鸣惊”一人而已。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没发现在“雷鸣惊”画出的这道圈里,绝大多数事物都变成了灰色。
依旧维持着色彩的少年思索片刻,再次拍手。于是张煜才的脖子上也多出一个冯秀同款颈枕,贴心呵护中年人脆弱的脊椎,张心竹则被一张满是兔子图案的薄毯仔细盖住,避免着凉。
“小友难得能和家人一起出去玩,所以,‘时间’上还是不要有什么差池比较好。”
“雷鸣惊”的头部再次现出羊角羊耳,他用黄晶色的双眼扫视四周,自顾自地满意点头。
“虽然很久没用过了,但手艺没有退步,不错。”
“这样的话,小友就毫无后顾之忧咯。”
在话音落下的刹那少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那柄黑伞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巴掌大小的羊首像则静静躺在座位上,毫无异动,仿佛只是件平平常常的装饰品。
雷鸣惊的信号玉中突然收到一条消息。
【无需担忧,放手施为。】
这是个没头没尾,也没有发信人署名的短讯,但雷鸣惊对它是谁发给自己的一清二楚。
于是骑士便将一切顾虑抛诸脑后,扭动油门,向着超声波反馈出的异常点疾驰而去。
在纺织追迹者引擎嗡鸣的声音中,雷鸣惊的复眼亮起猩红光芒,他看穿迷雾,洞察到敌人的真身。
那是一匹灰白色的人马,全身覆盖着精致而繁复的甲胄,形同马首的头盔上有着修长独角,脑后长缨飘荡。他显然也看到了雷鸣惊,然而只是面对着他平静伫立,手持剑盾,既不躲藏,也不逃跑,仿佛在说——
我就在这里。
这坦然的态度没能收获雷鸣惊的半点好感,他已经看到了在人马身旁胡乱堆叠,被斩成碎块的汽车与其中干涸的血渍,他们显然不是他拉入灵薄大梦中的第一批受害者。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我恰好身为妖怪的话,我,我的母亲,那对我很好的父女就都会成为这些死者的一员,对吗?
对吗?!!
雷鸣惊的心中充满狂怒,他复眼中发出的光芒鲜艳如血,骑士压低身子减少空气阻力,毫不犹豫地下令让机车提速。
【加速,一档。】
纺织追迹者的所谓“一档”是指时速四百千米到六百千米这个区间,而当今世上运行的高速铁路,其平均速度也不过是三百千米每小时,一档的最高速度是高铁均速的两倍。可以说这辆纺织追迹者除去身体原本就有急速行动适性的雷鸣惊外,就连许风都不能很好的驾驭,是为少年量身打造的机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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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g src="https://c1.kuangxiangit.com/uploads/chapterimgsnew/865/1889/190520/1558343440-100094707-103193359.jpg" alt='人马造型'>
这个是sic小马哥疾走形态,依旧是从78动漫网上偷的图。
不得不说,剧情暂且不提,假面骑士三条五的奥菲以诺皮套是真的帅。
第163节 EPISODE162 竞走
吹来的风变大了。
不,空气只是停留在原地,是我在主动撞向它们。
我才是真正的风。
迎着迅速提升的空气阻力,两条修长触须被吹至脑后的雷鸣惊异常冷静,继续提速,纺织追迹者的时速从四百千米迅速飙升至六百千米,但还在“一档”范围内。
高速行驶时,无论多么脆弱的东西都会变成凶悍至极的杀器,老板明白这点,所以给雷鸣惊的纺织追迹者加上了重重限制,以此保护他的安全。
雷鸣惊知道这点,因为老板把开锁的钥匙也一并交给他了,让他自己判断解除。若非雷鸣惊性格谨慎不愿无故承担风险,许风在过去的竞速比赛中一次都赢不了,那辆密林追击者哪怕从排气管里喷出血来也只能和一档的纺织追迹者争个高下。
而现在,雷鸣惊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他要用纺织追迹者直接撞死那匹人马!
愤怒无法影响雷鸣惊的冷静,他的理性永远大于感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愤怒。纺织追迹者前方有着援护蜘蛛六条节肢并拢而成的狠毒撞角,尖锐无比,配合着极速能直接把人马的肚子从中剖开,让雷鸣惊好好看看它的鲜血是什么颜色,内脏是什么造型。
人马依旧不闪不避,他只是压低身子,举起左手握持的大型圆盾严阵以待。
在600km/h即近乎167m/s的高速下,骑士与人马的距离迅速拉短,骑士的复眼让他依旧能够如常视物,不被气流阻碍视野,看清人马盾牌上的复杂花纹。
“铛!!”
撞角狠狠撞上盾牌,发出震耳欲聋的庞大声响。人马在碰撞的瞬间做出了极为精妙的卸力动作,四条马腿让他的稳定性超过一切人身武者,多出的两个关节提高减震效果,浑身肌肉抖动以对抗这股无俦动能。可惜机械构成的怪兽不懂得什么叫做“停止”,它只会将主人的命令永远忠诚地执行下去,坚持不懈地突破阻碍。纺织追迹者引擎嗡鸣,材质不明的轮胎几乎将道路表面的沥青摩擦殆尽,而雷鸣惊还不满足。
【急速,二档。】
正如“一档”是400~600km/h,“二档”的判断标准与一档相同,为600~800km/h。
不断与机车对抗的人马压力骤增,他连忙将盾牌倾斜,让纺织追迹者的撞角擦着盾牌面迫不及待地冲向前方,以此脱离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