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惊？”

许风下意识看向雷鸣惊，征求友人的意见。

少年点点头：“去吧，霜鬼天蛾惹人讨厌归惹人讨厌，但他不可能对你们不利。更何况开发能力有助于更好的保护自身，在妖怪的世界，不管做什么都需要力量。”

许风这才牵着郑妍的手站起身。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我说少年，我们都是雷鸣惊，你倒是把对他的信任也分给我一些啊？”

在霜鬼天蛾说这句话的时候，许枫正在怒视少年版本的自己，“给我滚远点”的态度溢于言表。

“诶，雷鸣惊和医生哥哥同名吗？”

“是啊，可爱的小患者，我和你的同学姓名分毫不差，不过为了方便，还是叫我‘医生’就好。”

霜鬼天蛾的亲昵态度让许风也流露出护犊野兽的目光，和许枫的目光完全一致。

“哦，好的，医生。”

“别那么看着我，少年，我从不对未成年人出手追求——我的意思是，在我也未成年时可以这么做，但成年之后就绝对不行了。毫无顾虑的恋爱可是年轻人的特权，好好享受青春时光吧。”

霜鬼天蛾注意到视线的循环，于是毫无顾虑地牵起许枫的手，拉着她共同向前走去。

“好了，不要羡慕年轻人，我们现在也不算太老。想开课？好！走吧，小葵花妈妈课堂开课啦！”

雷鸣惊目送他们吵吵闹闹地离开，摇摇头，继续观察下水道地形图。这份地形图实为相当复杂的立体3D建模，少年干脆直接现出第三只眼将其导入大脑储存起来。旁边的周禄兴则戴着骷髅头盔盯住平板电脑，显然也在做相同的事情。

第442节 EPISODE9 灵魂

霜鬼天蛾带着他们走入一间静室，这里极为朴素，墙壁、地面与天花板上都涂着黑色的吸音涂料，除去地上的软垫和木桌上的沙漏外再无其它。

“我不知道我那弟弟是怎么训练你们的，想来也无非是武夫的打打杀杀。但我不同，我更注重挖掘你们自身的内在潜力，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平日里冥想所用的房间，足够安静，无人打扰。”

“你还会冥想？”

霜鬼天蛾笑了笑：“入定，冥想，静功，随你怎么称呼都行。我在刚刚吞噬霜鬼天蛾的那段时间里经常会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谁，怪物的记忆和我的记忆交织糅合，为免伤害到身边的人，我将自己关起来细细梳理这些记忆，在此过程中逐渐取回自我，看清自己，也明白了一件事实——我已是无可辩驳的人虫混种，与二者似是而非。”

“当然，我对自己的身份认同还是人类，这点不用担心。”

“从那之后，冥想就成为了我的习惯。虽然由于相性原因霜鬼天蛾在生态位上要比剑鬼豆娘低半头，可那好歹也是同一梯队的怪物，吞噬成虫期霜鬼天蛾而骤然获得的庞大力量需要控制与归拢，我花了很久才把暴乱的心灵力量与周身散发的极寒抚平，并磨砺到现在这个圆转如意，收放随心的地步。所以我非常擅长引导力量，你们的潜力都很好，但潜力只有切实转化为实力才能体现出价值。”

霜鬼天蛾的目光在许风身上停顿片刻，不留痕迹地移开。

“不过要你们这种外行人直接进入深度冥想也比较困难，我可没那么好的耐心，就由我来引导你们吧，从许风开始。”

“诶，我吗？”

“对，就是你。我不知道你自己发没发现，小乖乖对潜力的开发程度可比你高多了，她时刻都能拉出一支能力全面，令行禁止的蜥蜴大军，她的个人实力的确不如你，但整体来说，小乖乖能单凭自己威胁到整个世界，她只要积攒兵员，转化个体，终有一天能创造出由她所率领的蜥蜴之星，而你现在就是个单纯的打手，防御降临的召唤兽，你说这差距有多大？”

“呃，你这么说我倒也没法反驳……”

许风自己也清楚在“悖逆诡辩”中的战斗对霜鬼天蛾与许枫相当不利，许枫的蜥蜴军势和霜鬼天蛾的丧心奴军团都无法带来，许枫仓促之下唤起的兵力当然不会太多，霜鬼天蛾也只能被迫正面作战。其实都不必让对方整备完全，如果霜鬼天蛾当时没有选择让雷鸣惊沉入幻境，而是操纵着他攻击自己的话，胜负都犹未可知。

“你们的能力本质即为‘生命’，从炼金术的角度来说，完整的生命由身躯、精神与灵魂这三部分构成，三者的代表物则分别是‘盐’、‘硫磺’和‘水银’，不过在有些世界，‘灵魂’的外在表现却是‘宝石’或者说‘结晶’。”

霜鬼天蛾点了点自己的小臂外侧作为示意。

“很明显，你们身上的结晶刀鳍便是由此而生。”

“从构成上来说，身躯具备物质性，而灵魂与精神则显得更加虚无缥缈。若是用现代人能够理解的方式来描述，身躯与灵魂就是生命于不同领域中的硬件，而精神则是被二者共同承载的软体。我能够吞噬灵魂，但主要能力还是篡改精神，是生命的黑客，而你则能够将物质扭曲为身躯，赋予对方带有自身标记的简单灵魂与精神，是生命的铸匠。虽然你已经主动封存了创造蜥蜴军势的能力，但就像我之前说过的，单纯的灵魂同样可以作为能量对敌人造成杀伤，许多世界都具备以灵魂为要素基底的法术系统。”

男人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不过灵魂领域并非我的长处，光是幻象与冰霜两种能力就足够我锻炼的了，所以我并不会。”

“那，我要怎么挖掘这份灵魂的力量？”

“你已经在使用了。”

事关进步，许风十分诚挚地放低姿态，寻求答案。霜鬼天蛾也将跳脱性子收敛起来，变得更像是值得信任的长辈，流露出几分沉稳气质。

“我看过你战斗的模样，扭动腰带握把时会从激发出紫色的光芒注入结晶刀鳍，没错吧？你就没想过这份‘光’究竟是什么吗？如果只是提升出力，像你那位雷鸣惊的血沸同样会提升出力，但除去甲壳变色之外就没有其它改变，说到底，‘光’为什么能和‘力量’产生关联？你觉得呢？”

许风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些紫色的光芒，其本质就是灵魂的力量？”

“正是如此，你已经下意识地将力量融入战斗之中，可这还不够。身负如此强大的能力却只能做到增加拳脚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暴殄天物。”

“这力量很珍贵吗？”

“当然，少年。”

霜鬼天蛾的表情理所当然。

“你的力量，可是创造的力量。”

他突然抬起左手，以食中二指点在许风的眉心，神情淡漠。

“接下来我会用心灵能力引导你的灵魂之力，如果发现我不笑不动不开心了，不要担心，我只是必须全神贯注，没有展露笑容的余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