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巨影都市能够直观地让人明白奥特曼为什么是“英雄”而不是“神”一样。

第571节 第一百三十七话 Whisper【“呢”喃细语】

“金属，齿轮？”

许风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

“你的意思是，你们的身体是由血肉与金属构成的？”

“是啊，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有金属和血肉就能被铸造出来，生出来的小宝宝也是这样，有的人除去骨头之外，手脚或者身体里面也有可能是金属结构，通常带有特殊的能力。不过许风不是哦。”

“这倒是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朋友……说不定那所谓的‘机械升华’便是源自这里。”

许风松开手，认真考虑所谓的“蜕变”会不会就是让他被机械升华感染获得金属化，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单论感染性，“机械升华”和他的“骇人恶兽”谁更凶猛还未可知，南柯梦好歹也是贤者，总不至于这么糊弄自己。

在许风思考的时候，DD071和DD033似乎产生了些许分歧，DD071想趁早找到DD073把肉干吃掉，但DD033则想要把肉干卖掉换取更多食物。许风暂且放下自己的猜测，为她们的争论给出结局。

“你们找到最后那位朋友，一起把肉吃了吧。这只是定金，我还有很多，就算你们真想卖掉好歹也留些尝尝，虽然我不建议你们卖了它。”

“为什么？”

少年清秀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只是那个笑容中还有些并不柔和的东西。

“因为你们的现状很快就要改变了，我保证。”

这个回答让DD033沉默起来，她迟疑片刻，终于做完了心理斗争，抬头望向许风的脸庞。

“其实关于世界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如果你想得到最好的回答我可以带你去见DD072和CVL030，她们比我更了解这个世界。”

许风从DD033的态度中察觉到了那两人似乎扮演着什么很重要的角色。

“她们是？”

“这个贫民窟中最大两个感染者势力的首领。”

“这种人是我想见就能见的吗？”

“她们人都非常好，会愿意见你的。”

“那就多谢了，不过我们先去找DD073吃饭。你好像找了071很久，也已经很饿了吧？”

“那……那好吧。”

许风跟随在她们身后，共同前往DD073的所在地。

DD073是个很温柔的孩子，虽然同样是孩子，但温柔又可靠，两个孩子都很亲近她，她的生活状况也比071、033二人要更好一些，据她自己所说是因为能力全面，什么工作都会做一点。

“是这样啊，谢谢帮助了071，许风先生。您想见CVL030和DD072是吗？我也会帮忙引荐的。”

“不客气，作为大人，我理应帮助一个孩子。”

他们围坐在一起，用肉干和压缩饼干吃了顿饱饭，随后踏上面见首领的路途。

许风只是浅尝辄止，没吃两口肉。这些食物在这个世界应该是相当珍贵的东西，而且他现在心情沉重，完全没有胃口。

在路上，DD033和DD073尽己所能地告诉了许风她们眼中的世界。

“我们没有离开过这周围，大家都是被铸造出来的，原本在小镇里工作，不过我们被感染之后就只能离开小镇了。这个贫民窟里的大家都是感染者，只不过感染者内部也并非都是好人，我们三个的病变器官都没带来战斗力，071是左眼，我是腹部，073是右脚，和普通人其实没有太多差别。但是071的特征最明显，所以吃的苦也最多。”

“畸变魔力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成为感染者之后就能察觉畸变魔力的存在。其实我不建议你在这里待太久，许风先生，贫民窟里有很多我们这样的人，所以畸变魔力的浓度也很高，如果你也被感染了的话就太可惜了。”

“也就是说，感染者本身也会成为新的污染源？我知道普通人抗拒你们的原因了，但是为什么？感染后的病变器官功效显著优越于同类，你们应该是比普通人更强大的存在才对啊？”

DD033沉默片刻，掀起上衣将腹部展现出来。她的躯干有五分之一已经转化成了黑色的金属，表面平滑且带有机械纹路，看起来并不坚硬，甚至会随着呼吸和皮肤共同起伏。

“您看到了吗？很恶心吧，其实我是从胃部由内而外开始病变的，应该是无意间吃下了被感染的食物。我自己都觉得很恶心，我们会被人排挤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她迅速放下衣物，双手捂住腹部低垂着头颅，很明显以此为耻，如果不是要让许风明白问题所在，她绝对不会展露患处。

“我看到了，但我一点也不觉得恶心。我跟你说过自己来自遥远的彼方，那么就不要用这个世界的常识来看待我。你觉得病变部分恶心，是你真的这么觉得，还是被周遭舆论裹挟灌输后的结果？你的食量小，意味着对于能量的利用效率远超他人，这不是件好事吗？071的左眼也病变了，你觉得她的眼睛很恶心吗？那颗像是黑曜石一样，总是闪烁着光芒的眼睛？”

“不，我没有！”

“那么就是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但别人的看法终究也只代表着他们自己，与你何干？重要的从来都不是别人认为你是什么，而是你自己认为你是什么。”

这句话说完，许风也不禁怔愣起来。他只是为了让这些孩子不要因为别人的看法而轻贱自己，但少年仔细品味过这口鸡汤的滋味，突然察觉到它同样适用于自己，这些被此世常识鄙夷厌弃的孩子与曾经沐浴在父母失望目光下长大的自己何其相似，而自己对蜥蜴的偏见又与这无异。

原来……你们就是我啊。从诞生开始便背负着创造者的期望，像是商品那样被限制住了自身的价值，稍有偏离就会被修正或舍弃……

“被感染不是你们的错，恶徒不被感染也是恶徒，好人被感染了依旧是好人，并不是你们有问题。”

许风的目光越发坚定，像是要为感染者与常人间的龃龉盖棺定论，斩钉截铁道：

“而是这个世界的常识有问题。”

“Xорошо！”“啪！啪！啪！”

突如其来的喝彩和鼓掌声让孩子们有些惊讶，但少年只是平静转头，看向那从阴影中现出身形的银发少女。

对方看起来也不过只有十三、四岁，嘴里叼着根纤细铁钎，除去水手服外肩上还披着件斗篷似的黑色风衣。她原本靠在墙边，低着头用帽檐遮住大半脸庞，随着前进而露出精致的面容。

“听说有外来的大少爷在贫民窟里散播爱心，还想找我，我就抢先一步来看看这珍稀物种。顺便，之前有几个想对你们下手的感染者，已经被我处理掉了，不用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