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作者，请多关照】

【简介废，实际上大概还是一个假面骑士的IF线故事，中篇故事，详情见正文】

第717节 EPISODE33 敬意

所以他对周禄兴带来的这些年轻人没有半点懈怠，笑容无可挑剔。

“大家想吃点什么？”

“我来点吧，哦对，给沈流云来一份炒方便面，烤三根王中王，来一盘油麦菜，他的忌口老吴都清楚，不用我多说吧？”

“那肯定的，你放心，沈道长不该吃的东西肯定一点不加，单独放在一边烤。”

烧烤这种香辛料重的食物原则上来说沈流云是不该吃的，他喜欢品味美食，但从未违背过自己所受的戒律，虽然这些戒律早已变成了一纸空文。

至于剩下的人里最挑食的其实是周禄兴自己，大家对烧烤食品算是来者不拒，驱鬼敢死队住在烂尾楼是考虑他人安全而不是因为穷困潦倒，桌上包括雷鸣疾在内有三个大胃王，点多少都能吃的下。

“……哦对，雪碧可乐各来两桶，闷倒驴你这有吧？来两瓶，先这些，东西比较多，你也不用急着上，有点就行，我们边吃边聊。”

“好嘞！”

吴老板非常耐心地站在旁边等周禄兴在选单上做完标记，随后接过选单，对他们点头致意，离开包厢。

其实刚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众人心情沉重，都不怎么有胃口，只是周禄兴担心让他们这么回家容易造成什么心结，年轻人本就更加敏感细腻，圣人又具备充足的人格魅力，有什么话提前说开，以免少年少女们钻牛角尖。

话虽如此，他自己其实也很不开心。这是周禄兴首次有同伴殒命，从他成为驱鬼人开始，青年经手的任务中就不曾出现被鬼怪残害的委托人——完全无辜的受害者会被他保护，心怀鬼胎的阴谋家会被他斩杀，一直以来负责扮演“牺牲自我保卫他人”这个角色的其实是他自己，而如今由别人支付了代价，感觉却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他在这方面甚至不如陈烟舟，作为斗士的沉浸骑士亲眼见证过许多同伴的陨落，陌生的或熟稔的，普通的或重要的，像是大浪淘沙中最后留下的金子，金子珍贵，而被海浪冲走的同伴则难以计数，沉浸骑士甚至会感到可怕的“习惯”，在斗士联盟之中，“牺牲”已经成为了“数字”，被仇恨冲昏头脑的狂热斗士们不仅仅忽视妖怪的生命，甚至会忽视自己的生命。

这也是陈烟舟和伏魔三剑侠最大的不同，伏魔三剑侠太强了，起点太高了，沉浸骑士是从弱小一步步走到强大的，斗士与妖怪比较起来是毫无疑问的弱者，而弱者想要战胜强者需要的便是“觉悟”与“牺牲”，只有做好了牺牲的觉悟，才能以孱弱之身斩杀妖魔。

在陈烟舟看来，刨除雷鸣惊和周禄兴不断支付的代价外，伏魔三剑侠的经历实在是太过顺遂，他们想保护的事物都能保护，想拯救的人都能拯救，这其实非常让他羡慕。虽然要消耗生命，但哪个斗士不是赌上性命去战斗的，很多时候就算竭尽全力、拼上生命，伸出的手也握不住想要握住的人，这是斗士的常态。

也正因如此，陈烟舟同样担心圣人之死会对他们造成打击，在陈烟舟看来周禄兴也是年轻人，从道义上来说担心年轻的队友理所当然，从职责上来说，雷鸣惊、许风及郑妍都是他的学生，为人师长，他有责任关心自己的学生。

所以他临走前在骑士频道里和雷鸣惊交换过意见，将过来人的经验尽可能告知他。这种事情外人能做的并不多，主要还是看自己的精神强度，就连他这种能从战斗中得到喜悦的人和霸者神拳那样的乐天派都曾数次消沉，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伏魔三剑侠的道路能够始终顺遂，但他也明白这只是开始罢了。就像圣人那样，人类越是工于心计就越是发觉自己能力有限，再强大的强者也总有做不到的事情。

但他相信伏魔三剑侠，这些年轻人比同龄的他更有觉悟，更加坚强，他们能够走出负面情绪，尤其是雷鸣惊似乎对这种情况提前做好了心理预期，他可能很早以前就失败过。

那时候周禄兴已经摘下骑士头盔，没有听到陈烟舟的嘱咐，所以对此一无所知。青年认为自己必须打起精神，他是伏魔三剑侠中唯一的成年人，成年人需要给少年们做出表率，如果他都垂头丧气的话，雷鸣惊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人类就像鸽群，只要一只鸽子向右飞，剩下的鸽子也都会向右飞。他无意去做那个领头鸽，然而越是重视同伴的人越会受到同伴影响，他本来就是伏魔三剑侠中最为聒噪的那个，平时可以胡闹，但现在必须要把控气氛，不让懊悔蔓延。

可他的想法被两个不知情者轻易看穿。

“怎么回事，禄兴？”

沈流云坐得笔直，他面朝前方，但转动眼球看向身旁的周禄兴，这是他想要逼问出青年隐藏事物时的惯用手法，有种胸有成竹的气场在，秦舞则趴在他的肩膀上同样对周禄兴施以目光威压。七年时间朝夕相处，驱鬼敢死队中的三人对彼此完全知根知底，周禄兴死憋着心结不愿意告诉他人的性格他们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才会在他试图隐瞒什么时进行逼问。

出乎意料之外的，周禄兴没有任何隐瞒，将事情经过坦诚地说了出来。

“……就是这样，虽说圣人本来就像是报废之后重新拼装起来的机器人那样寿命短暂，祂也是做好了觉悟后完成最终的使命笑着离开的，但我还是很不爽，这样的人不该得到这样的结局。”

“嗯，我明白了。就是说理智上明白这已经是非常好的结局，但感性上还是会心怀不甘，没错吧？”

“成长了哦，周周，已经会把让自己难过和不开心的事情告诉我们了，姐姐很欣慰，是因为要给年轻人做出表率，所以学会依靠他人了吗？。”

“就是沈流云说的这样，还有你们能解释一下为什么都在摸老子的头吗？还有杨不离，你凑什么热闹！”

周禄兴面无表情，而三只手掌正在他的脑袋上摸来摸去，特意走到他身旁的秦舞和沈流云还算温柔，杨不离则完全是在趁机搅乱周禄兴的发型，他的头发长了不少，虽然只是从原本的寸头野蛮生长出来。

青年叹了口气：“不用安慰我，我也说了只是不爽，老子又不是无理取闹的小孩，生活里遇见点不开心的事情就要大吵大闹。而且你们安慰我感觉着实很奇怪，就像是被加特林打成筛子的人在安慰被弩箭射中手臂的人一样，显得我很矫情。”

“这可不是矫情，禄兴，”

沈流云拿过之前吴老板悄无声息地放到桌面上的白酒，为自己和周禄兴斟上大半杯，两个杯子中的酒面完全水平，展现出精妙的控制力。

“我知道你很顾虑我和舞舞的过去，但我们早就看开了，事实上我们能够看开也是因为你，你身上有种坚毅果敢、悍勇凶猛的韧劲，你的态度影响到了我们，你的存在则填补了我们缺失的家庭空白，家人之间彼此关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至于你觉得不快，觉得愤懑，这都十分正常。逝者长已矣，我们对那些高尚的死者能做的也只有一件事罢了。”

沈流云举起酒杯，望向上空。

“献上敬意吧！”

周禄兴沉默片刻，笑着摇了摇头。

“你说得对，流云。”

他也举起酒杯，和沈流云的酒杯轻轻相碰。

“敬我的伙伴，血色世界中仅存的苍白圣人。”

周禄兴和沈流云一同仰首喝干杯中酒浆，随后在放下杯子的过程中怒视年轻人。

“哈——未成年人不许饮酒！”

“我们都是妖怪，酒精造不成任何危害。”

雷鸣惊不为所动，给自己倒上三分之二杯白酒，张心竹和雷鸣疾的杯子里则只有五分之一高的酒浆，随后将酒瓶递给许风。

许风接过酒瓶，许自强偶尔会在假日稍微喝点酒，但从不酗酒，他在此之前也没碰过酒精，不过就像雷鸣惊说的那样，哪怕喝干这瓶白酒都不会对他的代谢系统造成影响。

“这是在祭奠逝去的同伴，我们的身份不是‘未成年人’，而是‘圣人的战友’，这样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