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妈妈怎么了?我可以不是男妈妈,而且你不也是男妈妈?不过这种孵化方式更接近于自然界中的海马就是了。”
“没怎么,你开心就好。”
雷鸣疾埋头苦吃,雷鸣惊则趁此机会和骨匠聊起他过往的冒险经历。由于存在时间漫长,所以太过久远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他在旅途的九成时间里都是独行侠,而且并不是在享受冒险,只是在积蓄必要的力量,因而也不怎么看重自身记忆。
“唔,我不知道傅老哥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为了保命曾经学过《蜕变大法》,而蜕变大法重生的副作用就是损失记忆。虽然我利用生物技术将重要记忆和全部知识都转录在DNA里,但总还是会慢慢损坏,而且那些不重要的记忆丢了也就丢了,只能给你梳理出一个大致脉络。”
“其实我习得知识的顺序是‘武学’、‘生物技术’、‘法术’这种排序,这不是胡乱学习的,我最初的力量是超能力‘骨骼制御’,可能是因为对爱人遗骨重新活动起来的渴望突破阈值而成。超能力是个很方便的东西,只要自身精神、气血等方面的实力提升就能跟着一起提升,但短板也非常明显,反倒是最大路的‘念动力’因为足够万金油发展前景最好。”
“从强大倒推出弱小时的表现非常简单,最初的‘骨骼制御’并不像现在这样能够抽取并掌控‘生命的支柱’,与其消耗大量精力尝试抽出敌人的骨头,倒不如直接加强我自己的骨头来提供额外的武器、防护与力量,为此必须学会使用身体的方法即‘武术’,后来随着时间推移,即便有内气强化血肉也逐渐追赶不上骨骼的强度,为免战斗时骨头撕裂自己的身躯,我就开始研究能够增强肌体的‘医术’,后来在旅行中偶然发现自己拥有学习‘法术’的资质,考虑到武术、医术和法术其实都是技术,所以我也没什么抗拒,能多获得一些技术总是好的。”
“在旅行过程中偶尔也找过助手帮忙,不过或许是因为我这个人没什么领袖气质,只能领导手脚器官般的小虫子这种缘故吧,仅有的助手没过多久就叛逃了,非常可惜。从结果上来看我似乎是个只能单干的人,进了公司也维持着相当的自由度,话说回来,在公司里遇见傅老哥时他还对我打招呼来着,‘好久不见,大吞噬者’……讲真当时给我吓了一哆嗦,毕竟憎恨天在锤爆四小贩的时候还顺手扫灭不少虫群,这个心理阴影可是相当深刻。”
嘴上说着“心理阴影”,但骨匠的表情看起来却很是愉快。
“当然,我作为区区一介虫巢暴君能够在虫群的灵能网络‘扭曲阴影’中反噬上位与傅老哥的所作所为脱不了干系,所以从个人角度来说我其实还挺感激他的,就算只是些残羹剩饭,但虫群遗产仍旧丰厚无比,对我来说等于是一步登天,虫巢意志没有情感真的是帮大忙了,白纸才最容易被个人色彩浸染,虽然处心积虑准备当二五仔的我也厥功甚伟就是啦。”
“这不是什么值得自夸的事情吧。话说回来,骨匠,你当初到底对铸铁师做了什么才让他这么讨厌你。”
“唔,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人质威胁,下毒放药,厄运诅咒,阴谋构陷罢了,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此耿耿于怀,可能是因为心眼小吧。”
“麻烦好好想想你自己的所作所为,谢谢。”
雷鸣惊确认骨匠这些毒打挨得确实不冤。
“本来想让你帮忙去联系他一下的,现在看来还是麻烦傅老先生吧。”
“嗯?不用啊,我也能联系上他。”“可你们两个不是……”
雷鸣惊的疑问被骨匠用动作打断了,他从衣兜中摸出一个略显老旧的翻盖手机,光速拨出号码,在听筒中传出铸铁师声音的瞬间恶狠狠地开口。
【喂,哪位——】
“我,骨匠,想挨一顿毒打!叙别梦,父子局,怂逼别来!”
【你说什么?狗再叫?!】
“狗别怂!”
【狗再叫?】
“狗别怂!我告诉你,有种来叙别梦嗷,变身器必须给你丫拽掉,必须打你硫酸脸,挂了!”
【你才硫酸脸——】
骨匠志得意满地挂掉电话。
“你放心,每次只要这么稍作挑拨,那小子就会像是看到血的疯狗一样杀过来,很快就能到。”
“不,我……算了,也好。”
雷鸣惊本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摇摇头,无奈放弃。
等着铸铁师来殴打骨匠的时候,在旁边给他加油助威,递递道具吧。
骨匠的确所言非虚,铸铁师不只是飞快杀到了叙别梦,他甚至直接出现在骨匠身边。无数条形白光凭空汇聚而来,由虚化实,堆叠成身着简朴黑衣的年轻人。
“狗东西,老子来了,你可别跑!”
铸铁师在出现的瞬间就撸起袖子,原本端正的五官面目狰狞,五指间涌动着尚未凝形的铁水。
“我当然不会跑,不过在那之前,雷鸣惊好像有事找你。”
骨匠好整以暇地伸手示意雷鸣惊发言,而少年也对着铸铁师点了点头。
“你好,铸铁师,骨匠所言非虚,但如果你要揍他的话我也并不反对,可以等你打完再说。”“什么等等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噗——!”“……我不记得咱们有说好什么啊。”
铸铁师没给骨匠更多争辩的机会,铁水在他左手外侧瞬间凝聚为粗粝的铸铁臂铠,他用这尚未冷却的铁拳一拳打爆了骨匠的头颅,以高温灼灭所有血污与碎肉。
在骨匠头颅爆裂的瞬间铸铁师就在外侧制造出球形光屏将所有需要打马赛克的东西笼罩起来,压缩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坚硬球体。无头骨匠抬起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脖子,薄薄的白色外骨骼立刻将断面封死,随后接住那个光罩散去后自然掉落的红白黑球主动离开,前往分解池。
铸铁师甩甩左手,人间铁臂铠随之融化为铁水消散,他自然而然地坐在了骨匠先前所在的位置上,对雷鸣惊露出微笑。
“我们又见面了,找我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我想要从您这里订购一件武器配件,可以吗?”
“当然可以,那么具体要求是?”
“稍微有些复杂,粗略描述的话就是能够用热量驱动的金属链锯,能够连接在对应口径的金属杆上……总之我把他叫过来,你们详细讨论吧。”
雷鸣惊启用呼符召唤来周禄兴,周禄兴的表情略显迷茫,他身上仍旧系有褐色围裙,提着仓促之下呼唤出的武器一手炒勺一手铁棍,环顾四周。
“叫我?打谁?”
“谁也不用打,你之前不是很怀念那个链锯吗?这位就是铸铁师先生,把你的要求和他说清楚,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呃,哦,好。”
周禄兴将锟斤拷和炒勺放在桌子上,在雷鸣惊旁边坐下,兴奋地搓了搓手。
“那个,铸铁师先生是吧?幸会幸会,我叫周禄兴,您叫我小周或者周周就行了。是这样,我想搞个能够用火焰驱动的链锯,也没有什么特殊要求,坚固耐用就好,当然如果有一定程度上的变形机构就更棒了,要能和这个粗细的铁棍结合,这个到时候就会当成把手来用。”
“周先生这个态度不错,烦请详细描述对定制产品的要求,越详细越好。我不像骨匠那样兼修法术,是个纯粹的武人,心心相印抑或他心通之类的法门一概不会,只能通过语言和图像来修正产品,所以遇到表述不清的客人就会非常烦躁,有可能随心意砍单。”
“哎,这也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