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节 EPISODE104 双生

不知为何，孔狙绪竟然提出了这么一个毫无紧迫感的问题。

“嗯？你以为藏得住吗？那种目光我见得太多了。虽说恋尸癖的确没见过，但能动还有自我意识的尸体究竟算不算尸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放心，我不歧视你们。”

“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

“……老爷，不，狙绪。”

面对得到回答后陷入思考的孔狙绪，泪泪沉默片刻，露出与僵尸身份不符的温柔笑容。

“就在这里破弃我吧，姐姐能多陪你这么久——束缚了你这么久，已经很满足了。”

“Lancer说得对，你应该抛下过去，继续向前，我相信狙绪一定能成为伟大的人，姐姐一直这么坚信着。”

正在摩挲长杖“夺命者”上那些细密剑痕的伊斯特伍德猛地抬起头来。

“等等，怎么突然就往我身上甩黑锅？我不是让老板抛下代表着过去的你这种意思啊！”

“我知道你没有这么想过，Lancer先生，但这是事实……”

“烦死了！！”

“姐姐，你的提议——我拒绝。”

突然暴喝出声的孔狙绪让泪泪下意识闭上了嘴，但少年展露的愤怒只有一瞬。他立刻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干脆利落地摘下篆刻着雷文的手套扔到地上，解下腰间储存有符箓的方形皮盒，和衣兜中取出的两颗法力结晶以及钱包共同放到手套旁边，举起双手后退五步。

“这是我的问题，因为看到了Saber的耐久只有C，躲避Berserker攻击时也不过是与她持平就认为我们也能进行战斗，只想着攻击他脆弱的身体，却没想到他为什么能凭借如此脆弱的身体以Saber职介现界，利欲熏心，被财宝所引诱跳入了深渊，是我的愚蠢和盲目造就了现在这个结果。没理由让泪泪为我的过错付出代价，她只是在遵循我的命令行动。”

“我退出这场战斗，装备、符箓、法力结晶和钱都留给你，灵脉和阵地想要的话也给你，我们离开这座城市。如果不够我还可以让Lancer自杀，他没有对魔力，无法反抗咒印的命令……抱歉，Lancer，老吴，真的，很抱歉。”

【别在意，反正我有陪跑的自觉，自杀也不算什么，你让我转身突袭把老吴宰了都行。】“没关系，我能理解，我也没有判断出Saber的真正实力，让你们被牵扯进来，实在是对不起。Saber，我没有咒印，无法命令Berserker自杀，只能切断法力供应，装备也可以给你，请你饶泪泪小姐一命，拜托了。”

同伴的宽慰或许让少年稍微好受了点，或许没有。孔狙绪深深地低下了头，身躯佝偻，像是被人残忍地抽走了脊骨，萎靡且疲乏，甚至无暇遮掩自己的困顿。

“请您把泪泪还给我。”

与老吴的交易其目的是想得到更多资源，以此研习法术，精进实力，终有一日将泪泪复活，或是至少变得与活人相仿。

孔狙绪认为独自一人很难在逐光之战中取胜，对自己的天资亦是抱有信心，所以才会选择这种方式。但无论如何，如果失去泪泪的话，那这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嗯……这种时候我应该说‘失去她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会显得更有残酷的反派感吧？但不好意思，我其实更喜欢圆满大结局。而且说实在的，搭档现在正在脑子里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他好像唯独认同泪泪小姐是个善人。”

雷鸣惊放下架在泪泪脖子上的叶剑将它插进身旁的地面，随后用柔力在僵尸少女的背后轻轻推了一把。

“回去吧，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人那就好好保护啊，这种一旦失手便追悔莫及的事情少掺和，知道吗？”

“感谢您的宽容，自杀吧，Lan——”“停！”

雷鸣惊朝着孔狙绪丢出一把匕首大小的叶剑，这柄叶剑擦着少年的耳畔飞过，成功打断了他的命令。

“朋友你是怎么回事？我这么明明亲切，你却还要剥夺我的战斗乐趣？而且你这自杀命令也太果断了……Lancer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没有，我们相处的很不错，像是多了个本该有的兄弟。但我清楚Lancer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用注定会离开的人换取能被救下的人，我们能够接受，而且觉得很公平。”

“不好意思这对我相当不公平，度过了这么漫长的无聊时光终于能出来战斗，你觉得我会这么简单的放跑敌人吗？”

Saber拔起身旁的叶剑，用剑尖一一点向Lancer和Berserker。

“召唤者想走可以走，不想走留下支援辅助也没关系，但是你们两个必须和我打一场。Berserker今晚就会出局，Lancer的话，我其实更欢迎你的召唤者留在旁边，到时候用两刻咒印逃跑。”

Lancer从善如流地提着长杖走上前来，将孔狙绪与泪泪拦在身后，即便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脸上的笑容仍旧没有消去。

“为什么？让我在这出局不是更好吗？反正我们也会认真战斗。”

“嗯？说什么呢，你很明显不是全盛状态吧？”

雷鸣惊稳如磐石的剑尖稍微偏移半寸，指向了伊斯特伍德的右手。

“几天没见，你的右手皮肤就变成了狰狞厚重的骨甲，我这么多眼睛，你以为我会看不到？很明显你还能继续进化，我才不会做按B键取消这般不解风情的事情。”

“好吧，的确如你所言。”

伊斯特伍德耸了耸肩：“我现在的确仍在成长期，但事先说清楚，如果慢慢拖延时间的话我可是会越来越强，小心不要翻船。”

“没关系，如果你的武学造诣技止于此，那就算你得到了Berserker的身体素质最后也注定会输。”

“因为我本来就不是纯粹的武人啊……”

Lancer轻声叹气，令魔力化作漆黑甲胄覆体，举起长杖。

“看你这么开心的样子，说不定我也能学到‘战斗的愉悦’。来吧，让我看看我和真正的武者间究竟有多大差距。”

“如你所愿。”

在旁等候多时的Berserker与Lancer共同对着Saber发起夹击，或许是由于同为法师的相似思考模式，他们配合起来竟然相当默契，总是能在快速且缭乱的战斗中保证互不干扰且最大化利用人数优势，让雷鸣惊总是得分心处理不同攻击。

他的确是在享受战斗——Berserker根本挡不住他的剑，但他却可以轻松躲避Berserker的攻击，Lancer的威胁程度比起Berserker要高上许多，这主要是因为他手中的那柄长杖。

在与叶剑的碰撞中，“夺命者”已经逐渐变得伤痕累累，叶剑的确难以将其斩断，却总能在表面上留下剑伤。

可惜剑伤并不影响使用。

老吴清楚孔狙绪的法术大多也只能作用给邪仙自己，于是为Lancer和Berserker都加持了许多状态。正如他表现的那样，Saber并没有感到不满，而是非常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