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倒是没听老板提过，应该是不禁止。”
“那就没关系啦，你放心，老姐我会凭实力应聘的，不当关系户。”
梁果挥挥手，而真正的关系户雷某人略感汗颜。
“我不确定公司在科研方面是否还需要招人，毕竟从技术角度来讲，负责研发的那些人连代码劳工都不需要，甚至编程语言都未必相同。”
虽说得益于机械升华，雷鸣惊能够蔓延出自己的精神在网络世界里作威作福，但他只是个使用者，机械升华将他的精神转录为能被程序接收的电子讯号，这也并不意味着他就能一秒变身编程高手。
“到时候再说，我也想看看你是在什么环境里工作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梁果摆摆手，显然雷鸣惊的劝阻没能打消她的想法。
少年清楚梁果的性格中存在部分与开朗表象不同的东西，或许是父亲一事对她造成的影响，年幼的她看惯了母亲悲伤失望的样子，下意识不想变得和梁丽芳一样，于是在心中萌生出某种超然的抽离感。她的亲切与开朗都是真实不虚的东西，而如果她判断这个人会让自己受伤，又能够毫不犹豫亦不留情地断绝来往，干脆利落，只有寥寥数人能让她无法割舍。
雷鸣惊自然位列其中，而除此之外，他不无担忧地发现梁果对惨烈又血腥的场面接受能力非常之高，甚至会感到兴奋。这可能源自她对无关及有害事物的漠然，但“漠然”和“激动”的差别如此明显，雷鸣惊甚至无法自欺欺人。
于是他思索片刻，决定回家之后稍作询问。
餐费最后还是由梁果付了账，雷鸣惊才刚拿出手机就被梁果一把抢走怒目而视，少年只得让梁果处理，而她在回家路上也没有把手机还给雷鸣惊，而是翻来覆去地看。
“好高端，这也是你们公司福利？”
“这倒不是，是一位长辈送给我的。”
铸铁师有着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外表，但实际年龄显然和外表不符……或者他的人类外貌是按照光之巨人年龄比率计算的？总之怎么都算是长辈。
“诶，老弟你的老年人杀手能力果然现在也没有退步啊。”
雷鸣惊和梁果都是很讨长辈喜欢的人，梁果本以为现在的雷鸣惊由于气质变化会让老人敬而远之，不过转念一想，他接触的世界里应当都是不在乎这些的老大爷老奶奶，说不定弹弹手指就能打败雷鸣惊，那自然不会受到影响。
“总觉得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
雷鸣惊凭借臂展从梁果手中拿回手机。
回家时没有那么多插曲，其实今天原本打算在外面玩一天的，结果突如其来的情报冲击让这些都化为乌有，梁果完全没有心情去看什么电影，雷鸣惊的故事远比电影更加吸引她。
“姐，先别换衣服，一会去我的梦境世界看看。”
雷鸣惊制止了想要脱下外衣的梁果，看到他的表情，少女也微微挑起眉头。
“怎么了，老弟，你看起来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
“确实有，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姐你不要感到惊讶。”
于是少年挽起左袖，露出玉石般光洁坚实的小臂，在右手创造出匕首大小的简短叶剑，沿着骨骼走向在手臂上缓缓拖割出修长的伤口。
血腥味随即扩散开来，雷鸣惊散去叶剑，紧盯着梁果的表情，不放过哪怕一丝细节。
他的头盔能够完全过滤血腥味，而当时那头人猿因为碎得过于彻底，感觉反而像是游戏或动画场景那样夸张，未必能让梁果表现出真正的想法。
而现在，因为雷鸣惊先前所言，少女什么也没做，只是皱着眉头看向那条狭长伤口。
“姐，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对你不再有秘密，你对我也不要有任何隐瞒，可以吗？”
“好。”
“你闻到血腥味的时候，有没有觉得香甜诱人？”
“没有。”
“当时看到那么惨烈的场景，心中有没有厌恶感？”
“稍微有点，不过那东西长得完全不像人，激发不了我的同理心，而且番茄酱场景我也见的多了，没有触感也没有嗅觉，和屏幕里的也差不多，接受度还蛮高的。”
“你后来为什么会那么兴奋？”
“因为看到了超级帅气的老弟，还见到了以前完全接触不到的世界啊？说实话，我本以为人生也就这样了，现实中的事物都不怎么吸引我，所以我才想借助游戏编制不同的世界，不过有了新的可能，那游戏也可以稍微往后放一放。”
梁果的回答的确符合她一直以来的性格特征，但雷鸣惊还是不敢放松精神。
他向着梁果伸出左手，将那道伤口展示在她面前。
“舔一口我的血，姐。”
少女震惊地瞪大双眼：“这是什么play？”
雷鸣惊没有和她一起插科打诨，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她。他并不担心自己的血液开启梁果的食人症候群，反正霜鬼天蛾能够治愈，无论何种病症，精神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早发现早治疗都要比任其发展更好。
狭长伤口中的血液并没有流淌滴落，而是如同盛放在玉器中的凝固红膏那样位于伤口内部。梁果稍微做了下心理建设，随后捧起那条手臂，用舌头从伤口中刮下一层血，皱着眉头勉强咽下。
“咕……这样就行了吧？老姐我自认为是没有吃人想法的。”
“行，这样就可以了。”
雷鸣惊也松了口气，虽说有能治好食人症候群的霜鬼天蛾在，不过他并不想让梁果接触那人，总觉得会收到扑棱蛾子和姐姐的双份嘲讽。
少年收回左臂，用右手食指捋过那条伤口。血液与皮肉在手指前方化作银色的液态金属，继而被轻轻按平，手指后方的伤口则愈合如初，完全找不到受伤的痕迹。
而趁着雷鸣惊松懈时，梁果猛地抓住少年的头颅，掰着他的后脑强行逼迫他低下头来。
半晌，二人分开。
“哼哼，逼我喝血，你也尝尝自己的味道吧！”
梁果气喘吁吁地用手背擦了擦嘴唇，而雷鸣惊只是舔舐嘴角，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