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必了,我不想逼迫你对自己施展这种酷刑。”
他后退两步,摆了摆手。从出血量来看,对方所言非虚。
而绷带人提到的“失去的东西”也让他颇为在意,经过数秒思考后,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记忆,我失去了记忆。”
他的声音异常苦涩。
“记忆?这说不定是个好消息。”
“你为什么这么说?”
他不满地看向绷带人。
“为什么这么说?你好好看看你自己吧,你就像是进化成人形的昆虫一样,口器周围的锐利牙齿那么明显,如果你像我现在这样没有自保能力,身受重伤又被剥夺力量的话,你也会担心这点的。”
绷带人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你觉得自己在失忆前没吃过人吗?”
“我、我不清楚……”
“那就当你没吃过好了。”
他不禁怔愣当场:“啊?”
“你这样子一看就很能打,我们作为同病相怜的两个倒霉蛋,暂时联手是个不错的选择。就算你过去吃过又能怎样?我这残废提起伞来一伞戳死你?不现实,而且那样我也会失去逃生的可能,再怎么说我们也得离开这个梦境,你觉得呢。”
他点了点头:“的确,我也不想死。可你真的弱不禁风吗?不是我自夸,我的拳头一般人都躲不开。”
“我原来的确身手不错,现在也没伤害到肌肉与骨骼,不过失血与痛苦都会让我步履维艰,所以我会尽可能避免活动,刚才那次闪躲就让我流了不少血。”
他真的觉得痛苦吗?从绷带人的表现里完全找不到半点痛苦的迹象。
“就算被剥夺了本相我也是妖怪,妖怪的生命力还是要超出常人许多。但即便是妖怪也无法长时间不停地流血,如果我们组队的话,我只能在关键时刻提供一定帮助,作用的确有限,无法接受我也不会死缠烂打,你意下如何?”
“啊,当然没问题,你都这么凄惨了,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你单独留在这等死。需要我背你吗?”
“不用,虽然我走得要慢些,不过自己走还是能做到的。反正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随便怎么称呼我都行,我能分辨出来。”
“还是有个名字称呼比较好。”
“那你就叫我绷带得了。”
绷带对此兴致缺缺,随口给出了极为敷衍的代称。
他如今只保有部分语义记忆,却也清楚这不该是个人的名字,略感无奈。
人家不想说,他总不能逼着对方说出真名。
回忆起从对方瞳孔中看到的外貌,他思索片刻,开口说道:
“我的话,‘飞蝗’就好。”
他注意到从自己说出这句话后绷带就在用诡异的目光打量自己,不由得开口问道:“怎么了?”
“你确定?蝗虫是植食性昆虫,只是偶尔会展现出杂食食性。恕我直言,并非有复眼有触须就是蝗虫,你这牙口,螳螂或蚁蛉才更贴切。”
“我还是更喜欢飞蝗。”
“那就飞蝗,我无所谓。”
绷带也不打算真和他纠结这个问题,他看向四周,又将目光放到飞蝗身上。
“你有什么好想法吗,飞蝗?在你醒来之前我简单地探索过周围,没走太远,也没发现什么东西。你眼睛那么多那么大,视野范围应该比我更广更远才对。”
“应该是这样的,但是这些雾……我去高处看看吧。”
“你要怎么——”
绷带话音未落,飞蝗便高高跃起,在绷带惊愕的视线中迅速拔升,他在高空中伸出右手,却未能起效,片刻后落回地面,激起的气浪让绷带抬手遮住双眼。
“有发现吗?”
“很遗憾,大雾让能见度非常低,即便跳起来也只是把自己送进雾里,尤其是天上什么都没有,我的无形之线没法抓住落点。”
“无形之线?”
“我的特殊能力,可以从手中延伸出看不见的牢固细线辅助自己进行一些动作,但是需要落点。”
绷带点点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反正远处的东西什么都看不到,我们就朝那个方向走吧。”
“好的,不过为什么是那个方向?”
“其他方向我都探查过,至少短时间内找不到什么东西,而你这个方向我没过来,你长得这么凶,谁知道会不会像蚁狮似的挖好了陷阱,等我接近就变成你口中美餐。”
“好吧,倒是很合理。”
“还有,你这个配色不是我说,真的太艳俗了……金黄色的臂甲和胫甲是怎么回事?土豪金?”
“这个?这是我把‘金色的力量’牵引到四肢形成的状态,这个状态下我的拳头和小腿都很难被破坏,在战斗中非常实用。”“哼,或许吧。”
————————————————————————
感谢书客15775891036、快说多谢帝骑哥、风之漫游、周离的打赏,感谢各位的刀片、月票、推荐收藏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