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死亡未必会比活着遭受煎熬来的更加可怕。

“原来是这样！”

白阁发出一声长叹，右手轻抚怀中的禁忌教典残本，眼中带着难掩的戏谑，意有所指道。

“既然海拉小姐如此不在意自己脸上的诅咒，那我也没必要花费心思帮助海拉小姐解除诅咒了。”

海拉敏锐地捕捉到了白阁话语之中的关键信息，忍不住发问道。

“你所说的诅咒是什么？”

“海拉小姐难道不清楚你脸上到底有什么吗？”

白阁一边说着，手中的禁忌教典残本上的一颗银色复眼猛然扩大，眼眸瞬间占据了整个禁忌教典封面。

银白色的复眼那球形的弧度逐渐平整，银色填充到封面的每一处角落，将禁忌教典化作一面反射着银光的镜子。

在这张诡异的镜子之中，海拉看到了她久久未曾看到的画面。

让人恶心的肿瘤之下，一张白皙到毫无血色的面容与她四目相对，眼眸偏转之间镜子之中的对方做着与她完全相同的动作。

再次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海拉那原本死寂的心也已经被悄然唤醒。

绑住手腕的绷带无声脱落，海拉伸出颤抖的手掌轻抚面颊，但所接触到的只是充满恶心的滑腻触感。

镜子之中与现实的落差将海拉拉回现实。

银色镜子当中的面容依旧是如此的清晰，手掌触摸到那本该白皙细腻的脸颊，可触感的反差让海拉下意识想到那扭曲狰狞的肉瘤，胃中顿时一阵翻涌。

不过好在这种被自己恶心到的事情到底是经历多了，海拉很快就适应了过来。

再次看向手持银色镜子的白阁，海拉看到了那深邃的双眸之中满是戏谑与怜悯。

第244节 第二百四十章 死国之主—海拉！

面对如此情景，饶是一直态度淡漠的海拉心中都忍不住生出怒意。

“大人拥有拥有强大的实力能生杀夺予，可完全没必要以此来戏弄我这么一个普通人吧？”

“哦？”

白阁眼中的戏谑与怜悯之色不减，口中轻叹着说道。

“真的只是戏弄吗？”

海拉脸上愤怒的表情微微一僵。

她能感觉到，白阁的语气中并没有说谎的意味。

她与面前的白阁素不相识，如果是为了惩戒她之前对白阁有所冒犯，但也没必要如此花费心思弄出幻象来戏弄她才对。

不论是生死威胁还是痛苦的折磨手段，都应该比勾动她的愤怒来的更加有效。

“有一句话叫做眼见为实，可当你弱小到一定程度之后，眼睛所见到的，手掌所接触到的却未必是真实的。”

白阁食指轻轻点击银白色的镜面，镜子之中倒映的影像再次发生了变化。

只见镜子之中保持着美丽面容的海拉眉心出开始延伸出一道道扭曲的花纹，如一张残缺的蛛网一般将海拉的容颜完全包裹。

纵使只是花纹，可海拉却从哪些花纹上感受到了一阵清晰的割裂感，精致的面容在花纹的映衬之下仿若濒临破碎的精美瓷器。

在花纹笼罩容颜之后，一层仿佛由血肉与筋膜构建出的肉瘤开始在海拉面容上不断滋生，虚幻的轮廓代替了原本真实的面容。

直至画面变化的最后，那张被花纹彻底占据的精致容颜已经被那虚幻的肉瘤覆盖，扭曲恶心的肉瘤代替了潜藏在表象之下的精美容颜。

“这是什么？”

海拉最终发出无意识的轻声呢喃，一双宛若红宝石的美眸紧盯着银色镜子上面的倒影，似乎生怕一时的恍惚错过了某个重要的细节。

“这或许是真的，或许只是你心中存留的幻想所希望看到的。”

“是真是假，取决于你的态度！”

白阁语调悠然，神秘的气息在他周身萦绕，似乎与那未知的黑暗遥相呼应。

脸上摆出高深莫测的神态，白阁笑容不减道。

“是真是假，真的重要吗？”

白阁很清楚，海拉心中早已因为诅咒的存在而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简单的英雄救美或是解除诅咒施加恩惠，未必会起到他想要的效果。

前者无法从根本上改变海拉的心态，后者太过容易获得，反而会让海拉不在意其中的珍贵。

所以白阁决定，暂时不去帮助海拉接触那让人恶心的诅咒，而是选择在海拉心中埋下一颗希望的种子。

如果海拉真的对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产生过愤懑和希望，那她理所应当的在承受之后奋起反抗。

即便白阁只给了有一丝不确定的希望，可这完全足够对已经绝望的海拉一点会把握机会。

可如果这一点意志都没有，那白阁也完全没必要选择培养海拉。

他之所以看中海拉，除了那一头很合他胃口的白发之外，最主要的还是海拉背后能牵扯出让他感兴趣的东西，这些东西并不是无可替代的。

海拉真的要是烂泥扶不上墙，白阁没必要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