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共同面对超凡研究所这个庞然大物时，羽蛇神又能摒弃前嫌主动示意联盟，并且在条件上各种退让。

就连在人类之身时，也想尝试以一己之力扭转种族问题。

在这些方面，羽蛇神根本不像一尊本应高高在上的伪神。

然而一将目标放在圣者之下的个体层次时，来自生命层次与超凡阶位的差距让羽蛇神心态开始发生变化。

即便是面对缘生明，羽蛇神也很难以平等视之。

这就导致只要缘生明稍作挑拨，心中本就存着生命本质差距的羽蛇神非常容易被激怒。

看着升入云端的羽蛇神，白阁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

激怒的效果达到了，接下来就看缘生明如何开始应对了。

感受着天空之上酝酿着远超天象剑意的恐怖天灾，缘生明第一次感觉到了圣者之上的强者怒火倾泻所带来的危机。

尽管内心中依旧疑惑自家冕下为什么会让她激怒这尊伪神，但出于对冕下的无条件信任，她依旧还是选择照做了。

面前羽蛇神倾泻的怒火在她看来并不是生命的威胁，而是缓缓向她展开的另一个世界的契机。

在那翻滚的云层中，她仿佛感知到了曾经所熟悉的一切。

那是带领她开启超凡之路的源头，那是她第一次遇见神灵冕下的起始。

那是她一直所追求的至境之剑——天人合一。

第440节 第四百三十二章 最后一关

在缘生明内心升起波澜的一瞬间，白阁心中也感觉到了一阵异动。

那是羽蛇神试图动用祂所掌握的印第安人之神的伪神权柄，以位格之力引动世界规则降下天灾。

正常来说，这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方式。

拥有圣者位格，天灾级的攻击完全可以说是信手拈来，根本没必要以位格引动天灾。

但是经过之前缘生明的事情后，白阁大致明白了羽蛇神的意图。

缘生明以二阶之身引动天灾，展现出一剑接近天灾的天象之剑。

被缘生明无情嘲讽的羽蛇神便想从这方面证明自己的高傲，选择动用了这种费力不好的能力。

“从逻辑上推论，这样的想法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以羽蛇神高傲的性子确实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视线锁定在缘生明身上，白阁目光幽深。

“然而缘生明似乎对羽蛇神的举动有所感触，并借助羽蛇神的举动进入了深层次的感悟。

这样巧妙的巧合，难道就是圣者之路的最后一关？”

在白阁最原本的推演中，圣者之路被他按照仪式分为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便是超凡剑道演武，汇聚剑道一脉的气运作为根基，承接剑圣之名。

第二阶段是想世人展示剑圣武力，并借此将向世人展露超凡这件大事结合在一起，让缘生明能够承载众生愿力。

第三阶段便是缘生明所求的巅峰一战，在精气神汇聚突破的巅峰状态下，迈入人间圣者阶位。

现在第一阶段、第二阶段已经完成，甚至于第二阶段所带来的影响之大超出了白阁的预料。

前两阶段完全可以说是超常发挥。

第三阶段的巅峰一战，白阁还以为会是战斗之中灵光一现的爆发铸就圣者之基。

但是羽蛇神一开始的举动便带来了如此反馈，让白阁不得不怀疑其中有整个世界在进行调整。

“现在想想，我依靠神灵位格进行的推演，很大程度上算是知道结果却不知道过程的数学题。

我能给出正确的结论，却在过程的细节上所知甚少，唯一观察过的成圣仪式还是麻生悠的渎神仪式，根本没有多大的参考价值。

现在看来，完成第一阶段的根基和第二阶段的劫难之后，第三阶挑战羽蛇神化身所面对的不只有危险，还有整个世界的馈赠。

否则羽蛇神即便是再愤怒，也不可能将缘生明所追求的契机摆在她的眼前。”

“只是成就人间圣者便有如此之大的因果网关联，那其上的半神乃至真神又该如何？”

这一刻，白阁想到了很多之前从未注意的细节。

而在演武会场中，此时的缘生明仰望着天空，眼眸之中仿佛有繁星闪动。

在她的眼中，羽蛇神调动印第安人之神的伪神权柄逐渐敞开的那个世界清晰可见。

手中的观世正宗发出一声清吟，每一道凝练的剑意都仿佛在为之迎合。

在那个布满线条的错乱世界中，缘生明终于明白为何天人合一会是剑道至境了。

无论是因果还是众生，亦或者山川、流水、世界万物都被收纳在那些交错的线条之中。

人心贪婪、人欲杀戮，也尽数被那处世界清晰地呈现在外界，仿佛触手可及。

剑道所演化的一切，早已在那方世界中烙印下来，而她不过是学习者与继承者罢了。

一瞬间心有所悟，在跨入超凡阶位之后凝练而出的天人剑意不断被拆分、解析。

然后按照那处世界的运行规则，相互交错连通，孕育着全新的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