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冷笑着反问一声，道，“司马莫不是在开玩笑？”

左弘毫不畏避的迎上赤目的眼光，凝声答道，“我很认真。”

四目相对，两人沉默良久。

最终，还是由赤目开口，打破场中沉寂。

却听赤目冷笑着对左弘说道，“救出灵王，功劳虽然不小，或许，能让司马一举坐上军师大位，但……”

话音略微一顿，赤目盯住了站在自己面前不远，一副文人雅士模样的左弘，语含讥讽，“万事，还是量力而行的好。”

赤目的言语，叫左弘心下不禁生出些许烦躁。

他本以为今日过来与赤目谈话，必能顺风顺水的达成合作，却不想竟平生出如此多的波澜。

其实也是因为左弘已经做了足足千年的人类，他做惯了人，是以，也早就已经忘了妖的处事法则。

而妖，从来都只以实力说话。

赤目是妖，是大妖。

即便赤目乃是妖族少有的多智者，若不然也不会受此重任，穿过天外结界，往人间来主持营救妖主灵王之事。

但他毕竟才刚离开妖界不久，到达人世不过才仅仅短短几天而已。

他并不清楚人间残存的诸多妖魔的情况，所以，除去被封印在太祖庙下的魔妖白虎以外，对于其他的妖——尤其是如左弘这般主动寻上门来的智谋之妖，他绝不敢去轻易信任。

左弘此刻也好似瞧出了赤目心底的不信任，所以，他便在暗叹一声过后，又晃动起手指折扇，做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冲着赤目说道，“但今时毕竟不比往昔，我等已没有了百万妖魔大军，自灵王以下，诸多将帅谋臣或被戮首或被封印，就连那些寻常小妖，也早就受了雾隐门贼子的蛊惑，不复初心。”

长长一叹，左弘面向赤目，苦口婆心的劝道，“我等一旦现世，显露妖气，必定会被雾隐门察觉，引来天下人族合力围攻，待到那时，又何谈去营救灵王出来？”

听到这里，赤目毫不客气的将左弘剩余的言语打断，他冷冷说道，“所以，我们才需要先集结众人之力。”

“白虎的为人虽然自大狂妄，但他的本领却分毫不弱于本将，待得先救了他出来，我等去救灵王时，也能更多一分力气，不是吗？”

一声质问过后，赤目那对妖瞳中的血色更浓三分，他盯紧了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左弘，几是一字一顿的质问道，“况且……雾隐门，就当真那样可怕？”

他猛然加重语调，言语间更带出了道道凛然煞气，“司马，千年的躲藏，你的心里，早已被胆怯填满。”

“今时今日的你，早就不配为妖！”

赤目的修为本就比左弘要高了不少，此刻动怒，周身妖力涌动，再加上他那对血瞳，宛若择人而噬的地狱来客。

似乎，只在下一瞬间，他就要对左弘出手。

左弘尽管还有许多话要说，但此等情境下，他又如何还敢多言？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