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容白与铁蜻蜓两人,也一如昨日里计划的那样,在做过一番变装以后,来到了翰林院外。
可等问过了才知道,翰林院画师张择端张大家,近几日告病正在家休息。
慕容白以十两银子从某位翰林口中换得了张择端家的住处,然后又转路往位于城东的张家寻去。
走在半途,还是铁蜻蜓心细,忽的记起昨日五百对他们的交代,便再顺道买了套上好的文房四宝充当礼物,而慕容白腰间的荷包中,自然也因之又少了足足数百两的银钱。
张择端的家虽然算不得大,但那也得看是跟什么人比。
作为在京的翰林,天子面前的红人,张府自然也是朱门高墙的规格,朱漆的大门两侧,甚至还立有一对憨态可掬的小狮子。
“这样连乳牙都没长全的小狮子,也能够镇压家宅不成?”
见铁蜻蜓虽然摆出一副不屑的眼光,视线却一直都在那两只小狮子身上打转儿,慕容白就知道,自家的师妹必定是看上了这两个憨憨萌萌的石雕。
毕竟,女孩子嘛。
视线随着铁蜻蜓的目光往石狮上瞧去,却在扫视的过程里突然看到一处异样,惹得慕容白忍不住失声惊叫。
铁蜻蜓立即就察觉到了慕容白这里的异样,她面色一肃,急忙出声问道,“师兄,怎么了?”
慕容白摇摇头,抬手往左侧石狮底座上一处极为隐秘的所在指了一指,道,“你看那儿。”
铁蜻蜓闻言,向着慕容白所指方向抬眼看去,却在那里看到个极不规则的几道线条,就好似是小孩子的信手涂鸦一般。
可无论是慕容白又或者铁蜻蜓,心里却都能认得出这些个线条所指代的含义。
因为,它们,正是老掌门黄裳惯用的标记手段!
“是师父的标记!”
铁蜻蜓也惊叫出了声,她投向慕容白的眼光里,带出一股难掩的激动。
她是个孤儿,父母早亡。
师父黄裳对铁蜻蜓而言,就好似是她的父亲一般。
尽管师父黄裳当年离开雾隐门时,就说过自己寿元无几,可能再也回不了雾隐门中的话,但于铁蜻蜓的心中,却一直都只将其当成是一句玩笑。
她一直期待着师父能够回来,能够站在她的面前,笑着再唤她一声,“蜻蜓。”
此时陡然在此见到师父黄裳惯用的印记,岂非是说,今日一行,除去能从张择端口中问出清明上河图中所藏隐秘之外,还能再问出与师父黄裳现今行踪有关的情报?
情绪变得激动起来的铁蜻蜓,已迫不及待的想要站去到张择端的面前,与他问话。
将视线从石狮的底座上头收回,慕容白扭头瞧了身旁的铁蜻蜓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位张择端张画师,或许比咱们预想中的,要更加有意思的多。”
说罢,他也不等铁蜻蜓做出回应,就已大踏步的往那朱红的大门边走去,“师妹,走吧,去叫门!”
待朱门大开,慕容白迎上门子讶异的眼光,自怀中将一封早就备好的名帖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