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慕容白还有一位好酒如命的朋友。
神州西域,陵北富野店。
一家位于郊野的寻常酒店,一眼瞧去着实普通的厉害,但这家酒店,却有个并不寻常的名字。
而且,还有两位绝算不得寻常的熟客。
一人,是一名形容潦倒,满面胡茬的中年醉汉。
另一人,却是一位高冠博带,青衣负剑的俊逸道者。
按理说以他们两人迥异的身份,绝不该坐在同一张酒桌上面,但世事就是这样难以说得清楚,他们二人,却恰好是世间一对最最要好的朋友。
“你已有七十年未曾过来喝酒了。”
开口说话的,是那形貌潦倒的醉汉,他的名字,叫做燕歌行。
话音落时,朦胧的醉眼深处所隐含的那一丝担忧,也就此尽数敛去。
他不知道这七十年来,于自己好友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但只看他眼下的状态,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慕容白也看到了燕歌行眼中的担忧,他心下一暖,笑着对他说道,“那你岂不是已有七十年没有喝酒了?”
“毕竟你的酒钱,可从来都是由我来付。”
燕歌行闻言却笑了起来。
他对着夕阳打了个酒嗝出去,而后反手指着自己红彤彤的鼻头,冲慕容白问道,“你当我傻?”
“哦?”慕容白挑眉。
“店家,老规矩,再上二十坛好酒。”
“顺便,也与这位道长算一算积攒的酒钱,收个总账。”
燕歌行没有立即回答慕容白的疑问,却是高举起已经空了的酒壶,冲着不远处的酒店老板挥起了手。
慕容白这才知晓,燕歌行竟已在自己账上,记了足足七十年的酒钱。
“你还真是……毫不客气啊!”
面对醉态满满的燕歌行,慕容白最终也只能无奈苦笑。
能一次性拿出上百坛极品美酒的酒店老板绝非是普通人,若不然,他也不敢给燕歌行赊这足足七十年的酒帐。
但这世上任谁都有自己的秘密,慕容白却也没有去详细追究的打算。
并不差钱的他,挥手便取出大量的黄金珠宝,替燕歌行还了所有欠下的酒帐。
而后摇着头看向自己的旧友,于记忆里浮现二人当年相识时的景象,自唇角缓缓带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