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运气一向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科塔娜说道这里，修彦心中仿佛有什么被拨动了一般，只听他说道：“科塔娜我问你，在你的定义里面，什么才是‘人类’。”

“碳基生命体中的脊椎哺乳灵长类高智慧生物。”科塔娜回答道：“嗯，和虫子还有星盟有点差别。”

“.......我没问你这个。”修彦摇了摇头，他们的一打方向盘，撞飞了一个路灯之后继续前行：“我是说什么样的人类才算人类？如果你有一副自己的身体而且你的情绪与思维不再是程序模板而是自我生成，或者说，一个你所谓的高智慧灵长类碳基生命的一切需要如AI那样的各种模板来维系思维的话，你们两个谁才是人类？”

“第二个长官。”科塔娜回答道很快：“我是人工智能，不管如何进化都不是‘人类’，而一个‘人类’不管需要什么东西辅助，他都依然是人类。”

“我.....”修彦突然觉得，过于偏于哲学的话题和一个人工智能讨论简直就是没事找事。它们追求的是理性，而修彦的问题却不是理性可以解决的。

“我换个问法。”修彦话锋转变：“如果任务世界中的人是被创造出来的，宛如游戏中的NPC一样，但是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与情感，那么，他们算人类吗？”

“只要符合条件。”科塔娜回答的依然很快：“就算。”

“哪怕他们是被创造出来的？”

“您的思想很奇怪长官。”科塔娜疑惑道：“从矿山里面挖出来的金子，和用提化学手段提炼出来的金子除了纯度之外有差别吗？只要符合一个物质的定义条件，那它就是啊。”

“果然是这样的答案吗？”

“我说错了吗？”

“不，没有。”修彦的脚把油门踏到底，汽车直接飙上了120，但是这个速度对代行者来说并不是什么，因为敏捷70以上的代行者可以轻松达到这个速度。代行者寻找代步工具的主要原因还是随着极限速度的爆发，体力值消耗会成几何数的消耗飙升，而代行者的体力值毕竟有限，很多技能也要使用。所以都不会傻了吧唧自己跑罢了。

“不过，伊甸园的人可不是这么想的。”修彦叹息道：“他们大部分人对于任务世界中的所有剧情人物的理解都是一个供代行者完成任务的NPC罢了，因为任务世界也有重复的，甚至没有人相信平行世界一说，而我随着对这个世界的不断了解，甚至也渐渐不相信平行世界了，所以这里面的人类到底算不算人类的问题困扰着所有代行者。”

“人类真是奇怪。”科塔娜说道：“明明是你们设置的定义，但当其他物质符合定义之后你们居然不承认其存在性。您也是这么认为的吗长官？”

“曾经是。”修彦回答道：“当我第一次任务回归得知任务世界有重复的时候就是这么认为的，直到第二次任务世界的开始。”

“您知道了什么？”

“倒不是知道了什么。”修彦回想着：“当时我为了躲避一个资深者的追杀，跑进了一间民居里面，随后一个手雷就进来了。然后我就看到了手雷的爆炸和本来正坐在那里的吃饭的一家三口生命消亡的全部过程。我进伊甸园之前就杀过人，我知道真正的‘人’，我了解死亡，甚至亲身体会过死亡。而那三人的死亡在和我曾经的了解的没有任何差别。从那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一直没有答案，也正是这份思考，让我重视着任何一个不与我敌对，不影响我利益的生命。”

“您是要说人类的生命是平等的吗？”

“是啊，人类的生命是平等的。”修彦笑道：“不过在我看来，这份平等只是出生之前，从出生之后开，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决定着你这个生命的价值，价值高的人被人追捧而价值低的则被人唾弃甚至剥夺‘生’的权利。但是代行者呢？”

“随着我们的强化开始，越来越不符合我们自己定义的‘人类’的是我们自己，但是即便如此，一个个的代行者却都用着高纬度生物的目光去注视着任务世界内的生物，每一次的动手，何尝不是和曾经的那个自己划清界限？”

“但代行者并不是这么认为的对吗？”科塔娜说道：“很多代行者并不是这么想的。”

“就如那就几个疯子似的。”修彦耸了耸肩膀：“或者就如当初宇文怀说的那样，剧情任务仅仅是代行者刷奖励的boss罢了。”

“您却不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