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这时,她看到了死神的存在,迎接她生命走向终点的死神。
“啊,死神是你的话也不错呢?至少死亡之际还能有熟悉的人来引领我走向三途川……啊啊,斩不动了,我已经斩不动了,伊莉雅。”
比原定的历史坚持了更长的时间,但与之相对的冲田总司也没有了还可以卧病在床的时间,她会很快的死去,如今已是病危的时刻了,也许她不久前的勇猛作战,已经可以当中临死前的爆发来看待了吧?只是,冲田总司此前都在作为战士活跃在战场上奋战杀敌,可在这种时候却倒在病床上,而非是战死在沙场之上,对她这渴望与家人奋战到最后那刻的战士而言,实在是太过悲哀了。
“醒了?”
“啊咳……我,还活着啊?”
恍惚的精神,冲田总司根本不清楚她此刻到底是置身于梦境还是现实,而且此前感受到的那种死亡到来的感觉也太过真实,她朦胧注意到伊莉雅的身影时,是真的以为伊莉雅是来带她前往黄泉川的死神,但在意识到还活着的这点事,冲田总司笑了,这样庆幸的笑容犹如夏花那般璀璨,只是那惨白如纸的脸色,却是将这份笑容显得很是凄美。
“我……的剑呢?”
咳出的鲜血,冲田总司单手捂住嘴巴一手撑着身子想要爬起来,血液自指缝当中流淌而出,将衣物与被褥染红,手臂的无力让她难以支撑身体挺起,但她的目光却是在四处搜寻,想要找到她的剑,想要继续战斗。
“咳、咳咳……麻烦,伊莉雅,帮忙找找我的剑。”
很柔弱的眼神,冲田总司的眼眸当中不再有昔日的凛然,而是显得很是柔弱,在与伊莉雅对视时甚至带上了哀求,她只是想要握剑,只是想要再继续去战斗。
“笨蛋,你要死了。”
伊莉雅看着这般柔弱的总司,犹如看到了当日不听她劝告拼了命沾染上致命毒液强行斩杀了赛米拉米斯的冲田总司,想要大骂这个总是会为了守护某些东西而以生命为基础去奋战的笨蛋,可喉咙却好似被堵住了似的,根本做不到如当初那般去骂她。
“……时代的浪潮是不可阻挡的,幕府终将会成为历史,哪怕是你如今还有再战之力,也无法改变,更何况你已经坚持太久了,你始终掩饰着的这份病痛将会带走你的生命,不论是你还是幕府,都走到尽头了。”
“我的剑呢?”
冲田总司没有理会伊莉雅将要展开的长篇大论,依旧挣扎着想要起身找到她的武器,可她现在虚弱得就连坐稳身子都难以做到,而且随着她每次的挣扎,鲜血都会从她的嘴角滑落。
“我是来找人的,但结果却是变成了看着她走过小半生。”
伊莉雅叹息着扶起了冲田总司,手掌抚着总司那显得冰凉的苍白脸颊,“总司,我说过的对吧,我是冥府的女王哦。”
“冥……府?你……可以让我继续战斗吗?我不想现在倒下,他们,我的家人,还在战斗!!”
直视着伊莉雅那双带着哀怜的眼眸,总司紧紧的抿着嘴唇,希望能从伊莉雅这里听到她想要听到的回答,她知道伊莉雅是个很神奇很厉害的人,伊莉雅以往说过的那些如同故事般的事情,也许全都是伊莉雅曾有过的经历,但是那些放在现在都不重要。
此时此刻,冲田总司只想听到伊莉雅的回答!
“我想要陪伴着他们战斗下去啊啊!”
声音显得苍凉与那般无力和悲哀。
“可以。”
伊莉雅看着总司看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就是为了你而来的,只要是你希望的话,我都可以替你做到。”
紧紧的抓住伊莉雅的手,好似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那样,冲田总司激动的喊道,“需要我付出什么?只要让我再活稍微久那么点,哪怕只是坚持到这场战争结束,无论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即便是,明知道这场战争幕府必败吗?”
“是!”
“即便是,你不再是你,你也要为他们奋战下去吗?”
“是!”
冲田总司的回答毫不犹豫,完全不像是个病危的重症患者,不过这也许是抓住了希望的缘故吧?这般坚定的意志,让她说话也变得有力起来了,只要接下来承受的不会是打击……
“我的意思是,如果接受了我的帮助,你便不能再作为新选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司活下去,你在曾经的家人面前将会变成另外的模样,在他们的眼中你只是才加入的战友,而非陪伴至今的家人?哪怕是如此,你也要继续为他们挥剑吗?”
“一旦决定了要守护的东西,就要拼命的守护到底,即便是我不再是我!”
如果不动的话,花和水将被分隔于黑暗的两端,不得不被隔断仅有牵绊的命运,冲田总司不甘就这样死去,或许她做的已经够多了,但是仅是这种程度的话她还不会满足,她还想要继续为家人战斗下去。
“我明白,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个废物队士,除了去握剑杀人以外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但如果还能继续守护他们,这样就好了。你要从我这里拿走什么?灵魂吗?那就给你!”
很悲戚,但实则却透露着无比的坚强。
“还真……不愧是你啊总司,这段时间就请你扮演下赫里斯塔吧。”
伊莉雅叹息,其实她和总司有些相似,但伊莉雅终究不是冲田总司,伊莉雅虽看明白了许多,可那也只是她的感觉,而非是冲田总司如今的感受,不过这种极致的悲哀却是无法否定的,伊莉雅知道总司的命运,甚至说她看着总司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但是……她来此可不是为了看着总司的死。
冲田总司的故事发展到这里也该结束了,伊莉雅从侧面旁观至今也该改变现状了,静待结局这种事情可不是她要做的。
“你往后将只属于我,不得后悔,也不得流泪!”
伊莉雅笑了笑,“我来引渡你。”
没有给冲田总司犹豫的时间,也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
【灵魂同调·冲田总司】
久违的再使用这般秘法,伊莉雅的灵魂在刹那间调整得与冲田总司一般无二,低头轻吻在总司那染血的唇间,第三魔法同时运转,冥府君王对死者的操纵,冲田总司的灵魂在被伊莉雅强行抽出进行物质化的同时,伊莉雅的意识也进入了冲田总司这具走到尽头的身躯内部。
置换,甚至将灵魂置换入了这具将死的身躯内。
于此刻开始,伊莉雅便是冲田总司,而冲田总司则是富有盛名的大剑豪赫里斯塔。
“我……咳!这是第二次感受到这种重病的感觉了,不过这次濒死的感觉要稍微浓重点。”
说话间咳出鲜血,如内脏被绞碎般的痛楚上浮,喉咙间不断的有鲜血上涌,周身传来的都是极致的虚弱无力感,哪怕是呼吸都如同在压榨着仅剩不多的性命那样,伊莉雅意识到这种病弱比当年在帝国险些病死还要难受。当然,病痛与死亡的阴影伊莉雅并非第一次经历,以往有过的数次轮回已经有了太多太多痛苦了。而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既然是想要从根源的手里抢人,那就得做得足够彻底,欺骗根源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完成度如果不够高的话,那可就是麻烦了。
总而言之,先以冲田总司的身份死一次试试吧。
然而,经历了绝望,抓住了希望,可回过头来却是发现所谓的希望不过是让别人来替她承受这份绝望,在世人眼中已然是另外那番模样的总司看着替代她躺在这张病床上承受着病痛侵蚀的伊莉雅,当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满是泪水。
好没用,太没用了!我到头来还是如此没用的废物!用别人的命换来的生命……为什么是这种结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