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洛伊丝，现在你前往人类联盟的后方，去消灭一团暴起的怨灵集体。”

那一日老师的言语在耳畔边不断缭绕，为什么曾经没有想过毁灭怨灵，现在却忽然要她消灭掉？

因为他们下不了狠手，所以让她做坏人？

又或者..估计空幻石的力量快要消耗殆尽，封印即将破开，再也无法忽视？

难以诉说殆尽的混乱充斥心头，自出生以来就一直竖立至今的纯洁无暇信仰遭到玷污，窒息般的触感几乎使得她欲要当场昏厥。

光辉之主陛下在上，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海洛伊丝能够理解当时战争爆发时有多么凄惨，也能够猜到光神殿在做出这个决定时是何等挣扎，但是可以理解却无法认同。

“为什么这么一副无法接受的表情？说不定正因为空幻石的力量快要消耗殆尽，所以光神殿的人挺直脊梁的解决这一件事。”

亚当一摊手，随意的说着。

石碑上的所描述的信息，透过只言片语之间所透露出来的那个年代凄惨的确令人感到惊叹与同情，但是却不可能会打动亚当，亚当上一辈子活的并不算太久，但是见到的世界却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从混沌初开下的洪荒世界，再到万物凋零后末日降临，见识的太多，心灵也早已开阔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想要通过一些只言片语来打动他无异于痴人做梦。

寒冷的光辉闪烁，精神力之刃在亚当手中再度凝聚，他一步步向着空幻石走去。

英雄的复仇！？为了人类能够守护家园而创造出勇者级力量，那死去的三十万怨灵某种意义上的确算是英雄呢。

那么...现在就让这些家伙全部重见天日吧！！！

嘎吱！嘎吱！嘎吱！

清脆的脚步声在封印深处之中不断回荡，莫名的气息飘荡的瞬息使得原本还处于混乱的海洛伊丝当场回过神，盯着手持精神力之刃的亚当，“亚当*艾克，你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解开封印了，我可就是为了这个而特意来到这里的啊。”

“不对！”海洛伊丝反驳，“你是想要把怨灵释放出来，然后像古代人一样吸收掉对吧！？”

强烈的言语之中带着浓郁的抗拒意志，亚当有些奇怪的看着对方，“你这么敏感又是怎么回事？我又不是寒落山大公，吸收那些怨灵也不需要什么祭品，况且你自己的任务都是为了消灭那些怨灵，怎么又有资格说我？”

忽如起来的言语使得海洛伊丝语顿，没错，光神殿都已经下达命令，让她打破封印消灭亡灵，现在怎么还能阻拦别人？

可是...可是...

心中仿佛被一根针扎死死扎住，刺痛的难以忍受。

海洛伊丝可以接受为了守卫家园而全部战死的战士，他们是崇高的，可是...在远古年代就这样成为了祭品死去的无辜人们，现在又要因为发酵了数千年，再度被别人吞噬增加修为？

不行....不行...不行....

她不受控制的喃泥低语，为了成就人类战争而献出生命的亡魂们是崇高的，他们不应该就这样在蒙冤之后，再度被吞噬殆尽。

“亚当*艾克！不行！”

一口气将心中所有的情绪喷吐而出，海洛伊丝直接冲到了亚当的面前，张开了双手，将空幻石封印挡在了身后。

“你又在这里发什么疯？”亚当不耐，对于这种少女的心态他自然能够理解，不然理解归理解，一切有关他回归真理之路的事件，他连一丝同情都不会留下。

“才没有发疯。”海洛伊丝猛然摇头，“亚当*艾克，正是因为那三十万亡灵作为地基，才让人类联盟由此而搭建而成，他们承蒙了上千年时间的冤屈，最后的结局不应该再度被吞噬殆尽。”

“无聊的念头，都已经必死无疑，还分什么死法？”亚当停下了脚步，直接看着海洛伊丝，“还是说...你确定要和我打嘴炮？我虽然平日里向来都是喜欢靠武力一路平推，但是我的一字一句照样可以诛心。”

【第十九章】破碎的千年封印

“才不是打嘴炮！崇高的灵魂应该有着属于符合他们尊严的死法，而不是应该在这个地方蒙冤消失！”

“天真的有些可伶。”亚当不屑，“老实说在我看来死了就是死了，你把那群亡魂夸得那么伟大，那群死掉的家伙又会有什么想法？好吧，你硬要和我讲道理的话，那么我们说点现实的吧。”

亚当凝视对方，“海洛伊丝，你和我说过的吧，你是光神殿从小养育到达，你的一切都是光神殿给的，那么现在光神殿给你的命令是毁灭这些怨灵，而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这是要违抗..或者背叛光神殿的意志？”

海洛伊丝强硬反驳，“不对！光神殿只是一群信奉光辉之主陛下的信徒集合之地，我只要信奉光辉之主陛下，那么永远就是光神殿的人，这一点就算是教皇陛下也没有权利否定！光辉之主陛下完美无瑕，毫无一丝瑕疵，那么我也同样如此！我心中比谁都清楚我在做什么，而且我没有错！”

“了不起的信仰，不过这些没有任何意义。”亚当手指上方，“在这座封印的上方，有着一座名为寒落古城的都市，那里有着数万居民，在你背后的那道封印已经摇摇欲坠，随时会破封而出，无尽怨灵冲天而起，将这座古城化作死域，而且现在这座古城当中，也已经有了不少人变成疯子，海洛伊丝，你能够为了死人付出这么多？难道...就可以毫无顾忌的看着这座古城所有人死去？”

“我....不是...”海洛伊丝一时之间被质问的一堵，千年怨灵已然失去自我，若是破开封印的话，该如何处置？

放任不管？这怎么可能？直接消灭？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现在还为何要阻拦？

“不对！不对！不对！光辉之主陛下是完美无瑕的，所以这个世界上也一定有着十全十美的处理....”“给我闭嘴！！！”

咔嚓！！！

仿佛惊雷坠落大地，亚当一对眉间骤然竖起，菱角锋利刺痛人心，瞬息之间死死锁定海洛伊丝，“给我收起你那些无关紧要的善心，海洛伊丝，这个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纯洁，也没有那么完美，整日如同小孩一般幻想着皆大欢喜想法，那些怨灵已经死了，

‘死’这个字的意思你知道代表什么吗？你把自己代入了那三十万亡魂，可是那三十万亡魂又会像你那样圣洁？愚蠢！

若是他们现在有意识的话，会选择让我吞噬殆尽，还是让你平反之后净化灵魂消失在这个世界？

蠢货！他们会选吗？难道就因为溺水而亡比碎尸而死显得体面，所以别人就会溺水而亡这种死法？

开什么玩笑！你要是能够把他们复活，我倒是可以理解你的想法，但是说到底你最后要做什么？光神殿的净化仪式？让那些亡魂在无尽圣光之中彻底升天？

蠢货！这样与被吞噬消失有什么区别？就因为死的体面一些？别虚伪了好不好，这个世界没有地狱，死了消失了，就是彻底烟消云散，你那所谓的荣耀中消失连一点点意思都没有！”

亚当盯着海洛伊丝，言语锋利如刀，“别拿你的价值观强行加在那些死去的人身上，这样只会显得你太过与自以为是。”

一字一句，如雷鸣炸响，庞大的魔力从亚当身上升腾而出，海洛伊丝定格在了原地，看着亚当手中闪烁而起的精神之剑，嘴角咬紧，亚当说的话她可以理解，也无法反驳，但是她却不能认同，无论如何...心中有着这么一个声音告诉她，绝对不可以认同！

因为认同的话，那么...就代表她彻底的输了！

这不是争吵，这是....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