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需要复制外形,只需要理解其中最本质的东西。
然后,砰。
造物主就是这样简单的职业。
就在他思考的关头,攻击已经自下而上地来了,锐利的刀剑贯穿胸膛,侵蚀之力发动,它最本源最核心的东西开始遭到侵蚀。
虚空万藏,没有闪躲。
如果他有眼睛,可以看到他的眼神越来越明亮,困难迎刃而解,思维从未像此刻这样开阔。
“再……让我看看……”
【讨伐未完成,请杀死这些泰坦】
收刀归鞘,星野有些惊讶,其实她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真正令她意外的,是虚空万藏临死前的姿态,他向前走,让将刀插得更深一些,发出的声音并不像是痛苦。
不论如何,虚空万藏消失了。
星野擦了把汗,想着系统的提示,看着四周宁静站立的泰坦,按照游戏机制来说,它们的生命值并没有清零。
“我还以为杀掉大boss,泰坦也会一起爆炸,结果最后还是我受累,图什么啊?”
星野自言自语。
她很烦躁,又是从容地插卡变身,北部荒原笼罩在一片烈火之下,天空是炽热的红色,金属在高温下熔化,顺着大地自由流淌,待一切平息之后,大地上什么也没有剩下,只有一块望不到头的坚硬地面,完全由金属浇筑而成。
【讨伐终了】
真炎幸魂装甲最大功率输出,星野在这群泰坦之间走了忙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收力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原来天已经黑了。
“系统啊,以后能不能只安排单体敌人,泰坦军团毕竟太多了,想速杀根本就不可能。”
【请遵循我们的安排】
相当于什么都没说,但星野转念又一想,似乎除了泰坦军团,记忆战场里也没有那么多恶心的群体性怪物了,自己又问了个蠢问题。
星野又开始思考。
“乌萨斯会怎么回报我呢?希望我回去的时候,维特议长的社论已经刊发出来了。”
她抬头望天。
这是一种客观意义上的玩弄,当世的阴谋家,缠绕着世界的黑暗大蛇,当心心念念不惜卧薪尝胆也要守护的国家突然间背弃了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星野看得很清楚。
当社论发出时,维特议长所代表的鸽派在事实上就向渴望扩张的鹰派下了战书,二者会陷入无限纠缠的斗争与斡旋之中,当一切尘埃落定前,没有人会去理会切尔诺伯格。
鹰派希望借助整合运动发动战争。
鸽派希望与那个组织做割裂,或者消灭这个不稳定因素。
这是巫女的陷阱,一场十分简单的阳谋。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切尔诺伯格会在事实上成为一个独立城邦,无人管辖,无人顾及。”
星野在夜空下漫步,自言自语。
“你向感染者们许诺,一个留存之地,安身之所,尽管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挑起斗争的幌子,但你对那些心存希望的感染者,确实是这样说的。”
“现在,幌子变成了现实。”
“你会如何做?如何面对组织内巨大的撕裂之声?我的存在使得大国间的战争无法打响,你又被自己的故土背叛,整合运动的车轮开始变得不听使唤了哦。”
她的声音无人应答,消失在乌萨斯的夜晚。
这是一场棋局。
她随时可以掀桌,但现在,星野想坐下来,你一步我三步,以一种赖皮的方式完成它。
混乱是阶梯。
她偏要让这个世界尽然有序起来,将复杂的围棋变成简单的井字棋,然后用自己并不灵光的脑袋瓜打败敌人。
“我这也是智斗啊。”星野理直气壮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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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他是谁?”
维特的社论以公开署名的方式发表于乌萨斯日报,版面很大,叫人难以忽视。
军事工业出身,占据着冬宫的将军阁下,此时正手捏日报,大肆叫骂着:“农业部出身,以前是管经济的,区区一个农业经济学家,年纪也不大,到底谁给他的勇气?”
“哦,我大概明白了。”
最近保皇党又添一员猛将,议会席位似乎增多了不少,加上最近的变故,扩张派的理念收到严重冲击,似乎已经无法开展活动了。
“懂了懂了。”
鸽派总是以自己的小小心眼来揣测鹰派,殊不知二者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物种,可能一方想象中最跌破道德下限的事儿,在另一方眼中仅仅只是寻常。
“找几个兵,把每天往夏宫去的运粮车堵起来,保皇党不是渴望伟大的陛下有一天能冲破牢笼降临到他们面前吗?那我们就看一看,人类最原始的本能,饥饿能不能让皇帝陛下出来。”
他已经厌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