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抱住陈向后退去,消失在黑夜中,红过了好久才睁开双眼,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神社,嘴唇微张,显示出不知所措的痴傻。
很快,她便恢复了平常的冷漠做派。
红向前几步走,在天守阁里转了一圈,最终停留在朱红色的鸟居之下,自言自语地做着任务简要报告。
“红,潜入成功……吧?”
“已对目标进行详细的侦察,主观估计可达到任务交付水准,红……想回家。”
她想回家。
神社套路深,她想回罗德岛。
这种本能的抗拒,不知道能不能算作恐惧的一种,如果算的话,能硬生生吓退传说中的猎狼人,星野那原本就罪行累累的资历,又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星野可不知道红想了那么多。
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乎。
星野将陈抱在怀中,逆着即将升起的晨曦,翻过警卫局宿舍大院的围墙,上方的电网都拦不住她。
顺着窗户爬进陈的宿舍,再将她安安静静放在床上,摆了个还算舒服的睡觉姿势,再给她盖上被子。做完这一切之后,星野安静地坐下,颇为自然地松了一口气。
侵蚀解除了。
红光之中,绯玉丸的身影若影若现,凝成飘飞的实体,她双眼紧闭,显然也在睡觉。
还有你的一份啊?
绯玉丸,难道你真的背叛了吗?
难怪这么厉害,原来是两人份的力量累加起来,虽然绯玉丸的力量聊胜于无,但好歹是律者的遗蜕,瘦死的蚂蚁比草履虫大。
绯玉丸看上去也非常累,和陈的呼吸保持在一个频率,悠长而缓慢,睡得极其深沉。
“除了我,你还渴望些什么?”
星野像是在问陈,但却根本没有人回答,所以更显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该怎么样才能让你放弃这禁断的力量?”
趁还能在无人的情况下出去,星野抓紧时间溜走了,临走前还十分贴心地帮她关闭门窗,仿佛从始至终,房间里都只有陈和绯玉丸两个人。
晨曦隐去了她的身影,这间宿舍里,再也没有她来过的气息,只有一些蛛丝马迹。
在一片寂静中,陈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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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玉丸!”
陈呼叫着绯玉丸,后者揉着惺忪的睡眼,极不情愿地起身伸了个懒腰:“大姐你干嘛?我又不用上班!”
“我昨天裸睡了!”
绯玉丸感觉有些好笑,裸睡就裸睡,和她绯玉丸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一脸迷惑地穿衣,漆黑的棉质贴身胸衣是她喜欢的款式,就像露腰的黑色背心,她一边穿衣服,一边满脸疑惑地与绯玉丸分享自己的不解。
“不该是这样,我从来都不会裸睡的。”
“为什么?”
绯玉丸有些不解,至于那一点微末的起床气,早已在大姐将油豆腐和鱼豆腐扔进微波炉里就消失不见了。
“因为太大了,一乱动就会晃,一晃我就醒了。”
陈说着简单又朴实的理由。
“所以我从不裸睡。”
“懂了,大姐你在炫耀,接下来你会说风阻太大,导致你挥剑的速度一直提不起来,懂的。”
绯玉丸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不是这样的。”
陈一脸认真:“不过你说的……也不能算错。”
陈陷入沉思,没有理会绯玉丸,每天起床时肌肉会有撕裂感,今天起床时还没穿衣服,再加上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怪梦,再迟钝的人也应当注意到不对劲了。
陈做了个怪梦。
自己与塔露拉,相遇于空无一物的荒原上,相互之间打了一场,然后,自己将塔露拉……咬死了?
梦境很模糊,连是不是梦境都无法分辨,陈沉吟着给绯玉丸喂食,看着她很没有生气地在空中摇晃,没过多久便再次回归梦乡,睡起了回笼觉。
“吃完就睡,会发胖的。”
陈用手指戳着绯玉丸的肚皮:“你的声音也没原来响亮的,莫非是生病了?”
她当然不知道绯玉丸经历了什么。
提着两把刀,陈皱着眉头推开门,倾斜的阳光顺着门框流淌,隔壁的星熊双手抱胸,正一脸奇怪地望着陈,似乎在等待她的开门。
“你们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