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何青雪正站在西尔维斯武魂殿高塔的塔尖上,她身边有一团阴森无形的黑色人影,正是她的保护者——影轮斗罗(忘了原著里有没有这么一个人,这里采用另一本书的设定)。
这位影轮斗罗明面上并非武魂殿的一员,乃是何青雪祖父千道流曾亲手“杀死”的一名通缉犯,假死后便一直按照千道流的意思,负责在关键时刻救下何青雪的性命,但不必参与何青雪的行动(以起到锻炼孙女的效果)。毕竟论起隐匿和保命的能力,天底下也没有几个人能和这位影轮斗罗相比。
“真是后生可畏,让人羡慕的紧——”
那团黑影中传出一阵阴恻恻的声音,让何青雪眉头一皱,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不是害怕,而是属实膈应。就算是她母亲的跟班鬼斗罗菊斗罗,再怎么令人不舒适,也只是阴柔而已。而影轮斗罗则给人的感觉,则是一种类似泥浆一般的油腻黑暗。
不过考虑到他曾经是一个祸害大陆的杀人狂魔,这倒也没有什么不对。
“影轮前辈,”何青雪隐藏了对其本能上的厌恶,遥遥指着下方演武场上的盖伦,“拖行这么重的石像,您做得到吗?”
“啊呀呀,那可是八米多高的一块大理石。”影轮回答道,“少说也有二十吨的重量。老夫可以轻松将其破坏,但想要把他拖动,只靠肉身的力量却根本不可能。”
“封号斗罗也做不到?”何青雪面露经验,看来她还得重新评估一下盖伦的力量了。
“封号斗罗,能够只凭肉身拖动二十吨重物的,九十五级以下,恐怕只有寥寥数人有这个本事。”那阴恻恻的声音带着回忆的味道,“我几年前曾经见过玉元震徒手推倒一座矮山,那重量还要在这座雕像之上,但你知道,把东西推开要比拉近更容易一些。”
“区区魂宗,仅凭肉体力量就能匹敌蓝电霸王龙吗?”
若是一天以前,何青雪还以为这是个笑话。
然而她根本想不到,盖伦的身体材料,真是玉元震本人,蓝电霸王龙传承上万年的超级魂骨。等盖伦达到了封号斗罗之后,就连玉元震的身体素质,也完全无法与这个“私生子”匹敌。
场下,盖伦在将那雕像拖了五个来回后,终于消耗干净了自己浑身上下的力气,身体跟铁匠的风箱一般剧烈起伏着,汗水如同小溪一般沿着他宽阔的背部滴落在地,在逐渐升起的朝阳下,整个人看起来明亮又湿润,让围观的女士们看得脸色潮红。
他抹了一把头顶的汗,看着跟被犀牛刨过一样的演武场,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色。
“哎呀,光顾着训练了,不小心把人间的地砖都给弄坏了。”
正在此时,何青雪挥动着两双洁白的翅膀(伪装后的)从天而降。
远处坐在阳台上捏着小腿,企图引起盖伦注意的桑黛拉脸色顿时难看下来。
可恶,又被那个三无富家女摘了桃子!
真实的,大清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一个没穿上衣的男人站在一起,真是不知廉耻!
明明是我先来的。
明明是我先来的。
明明是我先来的。
想了想自己和何青雪的地位差距,桑黛拉露出了有些不忿的委屈表情。
“桑姐姐。”娜娜显然是看明白了桑黛拉的脸色,抓住她的手腕摇了摇,“盖伦他本来就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只是“我们配不上人家”的委婉说法。
“我知道。”桑黛拉从阳台的护栏上下来,脸色有些落寞,“我也没有妄想什么,只是承了这么多的恩情,总觉得应该感谢他一下。”
娜娜虽然长着一副娃娃脸,但脑子里却装满了各种颜料。
“你这个感谢,他正经吗?”
“不那么正经。”桑黛拉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右手食指按在了自己的嘴唇上,“但再不管他的身份再怎么特殊,他也只是个男人嘛。你说除了天资和家世背景,我到底有哪里比不上那个富家女?”
老实说,何青雪的形象和学院气,和充满诱惑力的御姐桑黛拉相比,还有不少的差距。
“我觉得人家盖伦根本不喜欢你这个调调。”娜娜直言不讳,“你看看他的武魂,他的技能,他的武器和装备,应该天然就喜欢那些形象端庄、光大伟正的东西。何小姐兴许反而更合他的口味呢。”
“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桑黛拉柯南附体一般地摸了摸下巴,突然讨教般地看向娜娜,“那你说,我要穿上武魂殿的白色军装,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武魂殿的新制服是相赫设计的盖世太保军装。男性为黑色,女性为白色,用军衔肩章来区分等级。比起曾经拖拖拉拉跟大魔导师似的“魂”字长袍,如今的武魂殿制服看上去更加高效,也更加权威,多了一丝庄重,好了许多随意。
“哎呀,他可不可以我不知道,”娜娜突然羞涩地说了一句,“反正我可以。”
“讨打!”桑黛拉嗔怒喊道,便追着娜娜进到房间里面去了。
何青雪虽然听不到她们在说啥,但看到她们消失,心情好了一大截。
大早上坐在阳台上秀大腿,真不害臊。
“何小姐?”
“啊!”何青雪这才回过神来面对着盖伦,却差点被对方在朝阳下汗流浃背的身体闪瞎眼睛,立刻感觉喉咙里一阵干渴。
千仞雪!你在干什么!
快停下来!
他长着跟你一样的脸啊!
总之,这个理由还是非常有效的中断了何青雪被荷尔蒙操纵大脑的进程。
“我这才想起来,你还不知道我的真名。”何青雪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向盖伦介绍道,“我的名字是千仞雪,是大陆第一势力武魂殿连续两任教皇的女儿,目前还在扮演着天斗帝国的太子雪清河,不过这部分你应该在之前的审判中见过了。”
说起自己的“罪孽”,何青雪有些尴尬。
若是在审判以前,冒充雪清河这种事虽然谈不上光彩,但也不会令她愧疚。
但在审判之后,她不由自主地用孩子般的黑白分明的道德观取代了利益观。
说实话,亲身面对正义天使的无情审判,足以改变任何一个人。
尤其是从索托城回来后,何青雪几乎在质疑所有爷爷和母亲灌输给她的价值观。
“父亲”关于武魂殿的责任、千家的赎罪的想法,不断重新在她脑中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