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按耐不住了吗？在我这里潜伏了这么久，你就是为了我的炼金术而来的吧。”既然已经被白薛迦听到了，他也就直言不讳，语气笃定。

“就算你给我，我也用不了啊。”对于伯托那执着的被迫害妄想症，白薛迦深感无奈。

“如果拍一个精通炼金术的人来，我才会更加警惕，所以就派一个不懂炼金术的人来让我麻痹大意，从而伺机窃取我的研究。”伯托已经为白薛迦脑补出了一整套完善的作案动机。

他没有考取国家炼金术师，深居简出。知道他所研究的炼金术消息的人虽然很少，但是也不是没有，至少罗伊算一个，还有莉莎的外公算一个。

不知道白薛迦究竟是罗伊无意中泄露的，还是火是莉莎的外公故意派来的？

如果是莉莎的外公的话，那些可疑的地方也就可以解释了，莉莎的外公确实有救他的动机，并且不会伤害到他和莉莎，同时莉莎的外公也觊觎着他的炼金术。

说起来，他最开始的研究也受到了莉莎外公的大力资助。然而即使是莉莎的外公，他也绝对不可能将他的研究交给他。原因只有一个，莉莎的外公是军队的人，不仅仅是走狗那么简单，而是那肮脏的军队的高层，罪恶的根源之一，古拉曼中将。

“如果我真的是为了你的炼金术的话，为什么要阻止你呢？只要你纹在莉莎的身上，我直接抢走莉莎不就好了吗？”

白薛迦反问一句，让伯托一时语竭。

莉莎没有去睡觉，她跑去厨房为父亲和白薛迦泡了壶茶，端过来的时候，恰好听见里边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没有进门。她将耳朵贴在门上，好奇地偷听着里边的对话。

伯托沉默了一会，问道：“那你究竟是想干什么？”

“正如字面意思，我不同意你把炼金术纹在莉莎的身上。”

“为什么？”伯托带着反问的语气，潜台词的意思是这是他们家的事情，白薛迦一个外人凭什么来管？

白薛迦：“纹身了就不是好女孩了。”

伯托：“……”

白薛迦：“好吧，不开玩笑。你是莉莎的父亲，你至少应该为女儿考虑考虑吧？”

“我都告诉了莉莎，莉莎也同意了。”伯托说道。

“莉莎同意了你就能够安心的将痛苦与危险施加在莉莎的身上吗？纹身不是贴纸，pia一下就上去，你要把你自己执念变成女儿身上的痛苦吗？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如此重要的东西纹在自己女儿身上，这会给莉莎带来多大的危险？”

“没有人知道，就不会有危险。”

“你想将女儿的安全寄托在那不确定的保密性上吗？怎么不说不纹身就绝对不会有危险呢？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把这么危险的东西纹在你女儿的身上，让她以后都得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稍不注意，被有心人注意到了，就将面临巨大的危险。你为什么不自己留着慢慢寻找可以托付的人呢？如果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传授给罗伊啊，他不是你的弟子吗？”白薛迦说道。

“……我的时间不多了。”伯托说道，他害怕自己的研究被用在罪恶的地方，可是又不想自己毕生的研究就这样埋没。不论是白薛迦还是罗伊，他都不信任，于是只能将自己的研究托付给女儿。

哐当！

门外响起茶壶茶杯摔碎的声音，莉莎突然推开门。

“莉莎……”伯托惊愕的看着莉莎。

“爸爸！”莉莎扑向的伯托，惊慌的注视着伯托的眼睛，“您怎么了？爸爸要离开莉莎吗？”

面对着女儿，伯托闭嘴不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白薛迦淡笑，对伯托说道：“之前我就已经提醒过你了，而且不是给了你一份药方吗？”仙豆只能治疗外伤，对于身体的一些病变没什么效果，伯托的了一个慢性病，身体好一点的话，或许能扛过去，可是伯托的身体太差了，进一步加重了病情。

之前那场脑溢血只是突然激发的连锁反应之一。

他的病也不是不能治，可是除非是研究贤者之石的马克医生，或者使用贤者之石，他基本没救。

然而长门有希在入侵网络的时候，顺便也会网络上的数据进行备份，她的数据库里收集了多个世界的无数药方，长门有希从中找到了一个符合伯托病情的药方。在伯托醒来之后，白薛迦就将药方给了伯托，他原本以为只要伯托能活下去，就不会将炼金术纹身给女儿了，可是他似乎连白薛迦的药方也不相信。

伯托摸着女儿的头发，冷言说道：“你给我的药方里有4种材料含有剧毒。”他当然不想死，在得到药方后也查过药方，可是里边还有剧毒物质，让他更加无法相信。

“你没学过化学吗？有些剧毒物质相互反应之后产生的新物质是不含毒的。”

“……我药剂学不精。”

“既然不精，就别怀疑医生的话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白薛迦先生，请问父亲的身体……”

伯托虽为言明，但是莉莎听出了父亲似乎身患重症，而且白薛迦似乎有能力救父亲，于是不安地看向白薛迦。

白薛迦对她安慰地笑了笑，说道：“只要现在开始就按照我的药方，可以立刻遏制恶化，坚持个三五年，基本上也就没有大碍了。之后只要注意休养，多锻炼，就不会复发。”

“所以，霍克艾老师……”白薛迦又看向沉默的伯托，“既然你害怕自己的炼金术落在不信任的人手里，那你就自己活下去，慢慢去找传人吧。或者别让他出现，彻底忘记它，把它随着你一起带进棺材里。”

伯托的内心极为矛盾，他对自己所发现的炼金术的公式而感到自豪，这是炼金术历史上的一大进步。若是在一个和平的时代，这肯定是一个伟大的发现，可是他所生活的时代是一个黑暗的乱世，目前表面上虽然一片平和，可是他接触过，他深深的明白这平和的底下是一个黑暗的漩涡。

若是他的发现被那些人所得到，将会造成他无法想象的灾难。

他不甘心自己的发现就这样埋没，不是为了名，而是为了炼金术的发展。可是又恐惧若是所托非人，他的发现将会是时代的罪人。

在这矛盾的内心中，再加上他感觉自己时日无多，正好给了他逃避的借口，于是他准备将炼金术给自己的女儿，女儿不懂炼金术，他只能将炼金术纹在女儿的身上，这样的话除非是女儿最亲密的人，绝对不会有人想到她的身上带着炼金术。

他将炼金术的重要性告诉女儿，将选择的问题交给女儿，让女儿去选择。不论莉莎做出什么选择……他到时候或许已经死了，不用再为这些事情操心了。

“我对不起莉莎……”伯托握着莉莎的手，语气已经没有之前那样重重警惕和针锋相对，他的话既是对白薛迦说，又是仿佛是对莉莎说，又好像是对自己说。

“爸爸。”莉莎仿佛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父亲一样，父亲总是在研究炼金术，她以为父亲不喜欢她，甚至有点害怕父亲。而这样的父亲，竟然说对不起她。

“我一直埋头研究炼金术，从未好好的陪伴过她。我对不起她。我只会炼金术，这个炼金术是我毕生的心血，除了这个炼金术之外，我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可以留给莉莎的了。”伯托的语气很缓，他是在向白薛迦解释，也是向女儿说明。如果要留下遗物的话，除了这个炼金术之外，他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能留给他女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