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天早就注意到沐磬雪丝毫没有受到气氛的影响，随手塞给她一枚旗子。

“这些人，无论如何努力挣扎，都只会在百年之内死去，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曾经，李朝天的肆意妄为，让这个世界近乎陷入了毁灭的边缘。

沐磬雪以为，他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些。

“呵呵，就是因为知道了，才会像现在这样。”

李朝天的眼中，尽是感怀。

“你是天神，你不懂也正常，可我曾经也是一个凡人，我体会过。命运被一块儿石头记载着的不甘。”

沐磬雪奇怪的看着他，在她看来，李朝天不该为这些而感到烦恼。

“你为何不甘，那石碑上本就没你的名字。”

“你知道我看过多少人，在我的面前死去吗？”

“生死轮回，你改变不了，哪怕你杀了轮回神君也是一样。”

何尝不知她话中之意呢？

李朝天明白，他全都明白。

“我啊，并不觉得一辈子只能活百年有什么可惜的，哪怕寿命是有限的，也总是有一些令人无法忘却的事情发生，一个人的价值真的像你说的，遵从生死吗？那这些终日努力修行，不甘命运的人们，他们的努力就能用这样一句话彻底掩埋吗？”

“再弱小的蝼蚁，也努力的在这世界上生存过，这个世界真正令我厌恶的，就是一切都是注定的，一切都是无法更改的，哪怕最后的结果不尽人意又怎样？在这样一个每个人都拼尽全力生存，哪怕流干血液，也不服输的世界上，什么时候……有了像天神啊……天玄啊……这些虚无缥缈的主人了呢？”

他似是在质问沐磬雪，又似乎是在与沐磬雪倾诉。

但这些话，听在沐磬雪的耳中，却没有什么意义。

“你还是没有死心吗，就算你再来多少次，这天地不会改变分毫，天玄意志就是这个世界的本身，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无法反抗，它赐予了你我生命，那是最大的恩赐，你太贪心了。”

“我一直都很贪心。”

沐磬雪直到几万年后，都还记得李朝天的那个眼神。

那是一种下定了决心的眼神，是一种，愿为即将所行之事，不惜拼上一切的眼神。

就算是你，又能改变的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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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雪？雪雪？”

池顿伸手在沐磬雪的眼前摇晃，沐磬雪会发呆，他倒是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