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接下来冬马飞速地抛出了一些都是关于她自己身上的一些小事情,一些关于她自己是不是可以做的事情。
夏生也充分感受到了自己回答有的快些,有的慢些。
只不过她这么问,想要证明什么呢?
等待着养成思维惯性之后最后抛出那个让大家难堪的,也许会违心的问题吗?
但很快就遇到了一个让人无法如往常那样虽然有停顿但能够快速回答出来的问题。
“我不想弹琴了。”
“……”
停顿了肯定不止一秒,甚至更长的时间。
夏生发现自己有点没法迅速回答这个问题。
只好丧气地说道:“我觉得你有点刁难我,总会有这种需要一点思考时间的问题的。而且大家都有着偏好的,肯定是喜欢一部分,不喜欢一部分。”
可冬马到显得有点开心。
“是吧,你肯定早就知道了,但是你还是会陪我玩这种游戏。”
“所以呢,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像是那些恋人之间的小游戏一样,偶尔也会有某种心血来潮的,比如说证明信任感的小游戏。比如说完全不设防地后倾倒地,让自己躺在某人的怀里之类的。
已经完全是情趣的一部分。
“不,倒是你没有发现吗?你已经得到真相了。”冬马用着睿智的目光看着他,“你刚刚已经说出来了。”
夏生不由愕然,然后才回忆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人肯定是有着喜好的。
天生就厌倦什么,喜欢什么。
除非从来没有热烈的情绪从心底里面流动,只是死水一摊。
所以肯定没有办法完全放任一切,那是圣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所谓的包容也是有着指定倾向,只不过在爱的名义下变得更加宽容,可还有一些事情是会迟疑的,需要做过考量才能做出选择。
“每个人都会强迫一些不和谐的音符变得和谐起来,你对别人的看法,那些自以为是的好的部分,终究是你经过加工过的答案,并不完全就是我内心里面的想法。”
冬马再一次敲定了这个论断。
“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夏生越发困惑,诚然,在冬马意外地点拨下拨开了线团的乱麻,可还是有一部分并不清晰。
“虽然我也是第一次尝到爱情的滋味,可是我现在开始明白了,这本来就是一件互相改造对方的事情。就和母亲的财富为我带来的东西,像是我们在校园里面的生活,我们进行着,我们改变着。我们改变了许多事情,改变了轻音乐同好会解散的未来,改变了大家这段时间的关系,然后到达了我们想要的终点。”
“只有自己单方面的意愿是不行的。那些学校里面因为我母亲的关系,自以为是觉得那样对我卑躬屈膝会好很多的教师就是这样,我只觉得他们可笑和令人烦躁。虽然我看起来非常好说话,可是我的确也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进展速度缓慢。”
那种滋味,夏生也知道。
成绩好的学生和成绩中等或则更差的学生互相之间总归有误区。
一个无法理解别人为什么只是轻松学学就能成绩那么好,一个无法理解另一个人为什么这么努力了还是没有办法大跨步。
团结中的分裂是这个人类社会的主流,团体之间的内部为了发出更大的力量而拥抱的更为紧密,然后渐渐开始远离整个巨大的社会的大部分团体,然后何不食肉糜之类的事情频繁发生。
归根结底,人类是无法完全相互理解的,人类的同理心是一种稀缺的材料。
“人类是无法相互理解的。”
从冬马的嘴里面说出了和夏生一模一样的答案。
中二吗?
或许吧。
这一道经过思考过后的闪光出现在大脑里,然后点亮了更多之前没有去思考过的,沉默在思维的黑暗区域里面没有展露过真容的真实。
自己也许并不如想象的那样了解和纱。
即使自己的确在旁观者的角度上去评鉴过冬马和纱的一生,可就像也许大部分人知道蒙娜丽莎的微笑、断臂的维纳斯那样。
不清楚上面有多少颜料,不知道用的什么石材,什么工具。
自以为是的理解始终覆盖在世界的真相之上。
在渐渐发现了失去控制,开始变得不一样的小木曾的身上早就已经感受到过了这种不适应的感觉。
自己真的了解冬马和纱心底里面的想法吗?
心脏像是被拷问的大手紧紧握紧,思绪也变得浑浑噩噩起来,眼前也跟着发黑。
“放心吧。”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像是从封闭的房间里面拉开的窗帘,从里面透露出一点亮光照亮了黑暗的房间。
出现在夏生面前的是冬马和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