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说来话长,贫僧长话短说。贫僧自幼出家,在此地看守燃灯阁,日夜对着灯火,实是无聊的紧。于是在百无聊赖之时,贫僧便与这些灯芯说话。却不想有一日,贫僧在同这些灯芯诉完苦后,它竟然和贫僧说话了。而且教了我几句经文,贫僧试着念了,没想到立时变小了。不过想要变回本来模样,需在灯草燃尽之时,否则就会遭天火焚身,灯尽人亡。”灯草大师侃侃而谈道。
他就如同他自己所说,每日面对灯火,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此刻遇到夏想和刘敬雯二人,便喋喋不休。
“难怪你叫灯草大师。”刘敬雯若有所思道。
“不错不错,贫僧的法号,正是由这灯火而来。”
他们说话的时候,夏想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未发现那幅画的踪迹,看来还在里间。夏想正欲开口,说去里面看看,却听刘敬雯道:“大师,今日乃是小女子与小女子相公的大喜之日,先前在酒肆没有地方洞房,眼下到了这里,敢问大师这宅子可有僻静之所,让小女子与相公洞房?”
险些石化的夏想忙道:“大师,她与你说笑,你切勿当真。”
“为何不当真?”刘敬雯急道:“相公,你不是一直想同我洞房吗,我这一路,已想明白这洞房是怎么回事了,你不会是又后悔了吧?”
夏想有些理解朱仲的感受了,就说女追男隔层纱,这好端端一个姑娘,还颇具姿色,为何他坚持不要,这是个坑啊。
似夏想这般的羞涩之人,如何受得了如此直白?
“啊呀,这是好事啊,让贫僧也沾沾这喜气。你们且快去洞房,贫僧替你们掌灯,这里旁的不多,油灯有的是,保管叫你知晓,什么叫亮若白昼。”灯草大师激动道。
刘敬雯看了太过激动的灯草大师一眼,小声向夏想道:“相公,这洞房还需点灯吗?”她一路至此,已想清楚夏想那个故事所说之事是怎么回事…点灯多不好意思?
夏想未将她的羞意当真,怎么看都透着股子欲拒还迎的意思,他说道:“洞房之事休要再提,婚事已是草草了之,洞房岂可再将就?否则他日你回忆起来,却无一段良辰美景,美好记忆,一定追悔莫及。”
入洞…房对夏想来说,实是轻车熟路,完全不值得费口舌推拒,无非是抽出一个时辰而已,这一个时辰,花在哪不是花?
之所以如此,是他万分笃定,若是在这里,灯草大师一定会想尽办法旁观,夏想自是不愿被人看。
闻言,刘敬雯思索了一番道:“那好吧,待明日入了城,我们再另觅他处。”
夏想敷衍点头。
“大师,这宅子虽是破旧,却阔大的很,闲来无事,大师可否领我二人参观一番?”见灯草大师似是还要纠缠,夏想忙朝他说道。
灯草大师为难道:“参观,这里有何可看?罢了,你们救贫僧一命,贫僧就带你们四处看看好了。不过这里年久失修,你们走动时千万小心,小心碰到东西摔倒。”
抱着夏想胳膊的刘敬雯也开口道:“相公,这里黑漆漆的,还是不要看了吧?”
“我们要在这里借宿,总要找个适合睡觉的地方吧。”一句说完,夏想朝灯草大师道:“大师,既然这里年久失修,大师为何还一直留在此地?”
灯草尴尬一笑,道:“贫僧自幼就守在这里,哪也没去过,哪也不认识,还是呆在这里自在。”
夏想自是不信他的话,他之所以留在此地,十有八九和那幅画有关。夏想依稀记得,朱仲能够自由出入画中世界,方法就是他教的。
不过如果那幅画真与山河法图有关,夏想大抵无需他相助,有不动留下的经文法诀应是足够了。
夏想这边想着心思,举着油灯的灯草大师,已带着他们四处走动。只听灯草大师道:“这里乃是偏房。”
“咦,大师,我看那里放着水桶,这里可以洗澡吗?”刘敬雯问道。
“当然没问题,这水桶里的水是我今日刚换的,女施主若是洗不惯冷水,还可再烧上一壶热水加进去,也是极好的。”灯草大师颇具经验道。
竟是可以洗澡。
刘敬雯当即道:“相公,你陪大师继续逛吧,我去清洗一下身子,换件衣服。”
“去吧。”夏想爽快点头。
没有她在身边,和灯草大师一个逗哏一个捧哏,应当能清净不少,夏想自然不会拒绝。带夏想逛完西边的灯草大师道:“施主,这边请。”
“大师请。”
走过天井,穿过一扇月洞门,灯草大师将手里的油灯举高了一些,说道:“这里书房。”
而跟在他身后的夏想,目光早已被那幅,上头有三名女子,好似翩翩起舞的壁画吸引。
第三十一章 有何不可
“施主,都参观完了,为了感谢施主的救命之恩,贫僧有一坛珍藏的女儿红,将它拿出来,与施主一起畅饮如何?”灯草大师朝夏想说道。
夏想笑道:“好啊,大师只管去取来便是。只是大师乃是佛门中人,也是可以饮酒的吗?”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做,施主何必着相。”提到美酒的灯草大师兴冲冲道。好酒还需与人同饮,鲜少有酒客,一人独饮,能觉出痛快和风流的。
以夏想的经验来看,即便是酒壮怂人胆,往往也需要有人作陪。比如酒过三巡,有人说,大宝剑去?令一人才好勉强迎合,走!
正准备去拿酒的灯草大师拍拍脑袋道:“不好,贫僧将酒水藏在偏房了,施主的娘子正在那里洗澡,不如还是施主去取吧。”
夏想本想说酒他身上就有,只要他念头一动,就可以从神秘空间拿出来,但看灯草大师一脸垂涎,应是很想喝他那坛女儿红,夏想勉为其难道:“好吧,不知大师将酒藏在何处?”
“就在柜子正下方的地底,施主一挖就能挖出来。”灯草大师笑道。
夏想去拿酒了。
灯草大师在他背后道:“施主,快去快回啊。”
夏想初时只当他是馋酒,后来才意识到,这是他活了一大把年纪,处世的智慧。因为夏想进了偏房,便见不着一缕,正欲坐进木桶沐浴的刘敬雯。
只见她束高了长发,露出白皙如锦缎的脖颈,性感突出的美人骨,盈盈如雪的胸口,平坦的小腹,曲线玲珑的翘臀…
“相公,你怎么来了?”忽见有人进来,但看清进来之人是夏想后,刘敬雯原本打算遮掩的手随即放了下来,道:“你来和我洞房?”
和你说你可能不信,但我真的是来拿酒的。
但不等夏想开口,刘敬雯已稍稍朝后退了一点,将木桶大半的位置空了出来,说道:“那你快来啊,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