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郭煌准备离开的时候，很轻的脚步声传来，郭煌不用看，光听声音就知道谁来了，脚步的主人在外面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时候，郭煌开口道：“萱，是你吗？”
外面的人似乎被吓到了，好一会儿才吱声道：“嗯，煌，你没睡吗？”
“没有，我想今天晚上没有人能睡得着。”
今夜无人能眠，郭煌能很清晰的革和萱都没有睡，这也能理解，毕竟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虽然郭煌安慰了他们，但是并不足以让他们可以放心入睡。
郭煌打开了门，星光照了进来，夜风吹过，能闻到少女如兰的体香，萱楚楚可怜的站在不远处，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不说话。
“在担心‘祭品’的事情吗？”
“……”
“我可以进来吗？”
萱终于开口，郭煌笑道：“这是你的家啊，怎么问客人，不过，相比沉闷的屋子，不如我们去外面走走，你想说什么，我洗耳恭听。“萱似乎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望，却是点头道：“嗯。”
来到屋外，感受着夜风的侵袭，萱似乎有些冷的样子，娇躯瑟瑟发抖，郭煌心念一动，微微靠了过去顿时一股温软的气息抵御着寒风，萱似乎好受了一些，虽然有些诧异这种变化，不过她精神不放在这方面，仍然低着头，过了一会儿道：“煌，你恢复自己的记忆了吗？”
“很遗憾，虽然我也很想，但是只是恢复了一点点，很多事情根本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吧，毕竟记忆中也不一定会充满了快乐，有可能是一些悲伤的往事。”
她似乎很有体会的说道，郭煌知道他们兄妹很早父母双亡，在这种古老而原始的时代，二个孩子成长都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如果地球OL是一个游戏的话，那么在商朝时代的庶民只怕是不输于地狱模式的困难。
“没关系，痛苦也好，幸福也罢，总比千疮百孔的好，而且我感觉我有很重要的记忆一定要想起来。”
“是吗？嗯，记忆是相互的，如果你有重要的人在等着你，你却没有记忆在这里停留，的确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萱显然认同郭煌的说法，郭煌柔声道：“萱，不用这么悲观，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成为祭品的。”
萱露出笑容道：“虽然不知道你这话有什么根据，不过我选择相信你，其实……哥哥的建议我也是心动的，这个世界那么大，我想去其他地方看看，也想去朝歌看一眼。”
“你想去朝歌吗？那我带你去吧。”
这个时代交通极为原始，哪怕小镇距离朝歌算是很近的，但是了光靠步行的话，也要是要走断腿的，一路上有各种危险，革只是有机会去过一次朝歌，就感到自豪，萱是女孩子是没有多少机会出远门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郭煌自信的说道，朝歌对于他来说只要想去随时都可以飞去，带上一个人的话应该也可以，萱顿时露出甜甜的笑容道：“谢谢你，煌。”
“不是还没有做到吗？就先道谢？”
“嗯，我相信你的。”
郭煌哑然，心中多少有些感动，为了缓解萱心中那隐藏的恐慌，郭煌陪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绞尽脑汁的说了一些这个时代人能理解的笑话，让萱发出了好几次银铃般的笑声。
时间过的很快，夜风更冷了起来，郭煌道：“萱，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嗯。”
两人虽然一路走一路交谈，但是并没有离开茅屋太远，很快回到屋子中，萱对郭煌道：“我去睡了，谢谢你，煌。”
“又谢我，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啊。”
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这才回自己的房间，郭煌在夜风中呆了一会儿后，运用神通让兄妹两人都陷入了沉睡后，他这才飞了起来，准循着白天特意留下的精神座标，很快就来到镇子最繁华中心的一个庭院当中。
这很明显算是一个贵族的家里，偌大的镇子也只有几座贵族的庭院有灯火，这个庭院很大，虽然是古老的生产力时代，仍然算得上是豪华，郭煌看到不少身强体壮的人在巡逻，还有那看起来就很凶猛的犬类。
郭煌精神力击中之下，目光竟然穿过了几面墙壁，看到了一件大屋里面，一些人正持着酒席，白天见过的那个贞人巫婆身边坐着两个赤膊身强体壮，相貌还算英俊的男人，两个男人都在伺候着她吃东西。
郭煌目光又看到了一个熟人，正是革，他坐在一个中年男子身边，也恭敬的给巫婆敬酒，商人好酒，达官贵人喜欢喝酒是部分男女的，还有几个人看起来衣服都比较奢侈的样子，这些人就代表着这个镇子所有的权贵了，有奴隶主，有小官吏，如果不是这个时代商业还不繁华，估计会有几个大商人。
“华婆婆，感谢你在这件事情上的帮忙。”
革带着恭敬略带亲近的语气说着，那巫婆眯起眼睛，道：“你真那么狠心吗？得不到就要看着她去死？”
革露出了犹豫的神情，不过最后点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真的很喜欢她，可是她从小不喜欢我，以其痛苦的看着她成为别人的新娘，我宁愿看着她带着贞洁死去。”
“我在你眼中看到了嫉妒，有意思，不过你的性格我很喜欢。”
巫婆喝了一口酒后道：“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会选择她的，我讨厌一切比我年轻漂亮的人，朝歌就算了，这种小地方都有这么水灵的女人，看着我就不舒服，当然我也不纯粹是妒忌，因为祭品的规格也是很重要的。”
第三百零二章
“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革的神情很奇怪，有些后悔又有些茫然的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问道，这话一出，有些热闹的酒席安静了一下，似乎冷场了，坐在革身边的中年男子连忙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呢，竟然敢如此对神灵大不敬？”
革醒悟过来，就要道歉，巫婆华放下杯子道：“神灵自然是有的，日升日落，风雨雷霆等等一切自然变化都掌握在那不可测的神灵当中，我们贞人就是要为大王贵族们沟通这些伟大的力量意志，得到她们的庇护，这才有了殷商这六百多年的江山。”
殷商鬼神之说盛行数百年，把祖先和神灵崇拜变得神圣不可侵犯，革的问话在这个时代简直是反社会的言论，除开有些愚昧的平民和奴隶，其实不少有机会被学习文化开了灵智的贵族心中多少都有些这方面的疑问的，只是从来没有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出来而已。
众人听到巫婆华的话都是点头，对于大自然种种磅礴力量的敬畏，是他们对神灵信仰的起源，巫婆华指尖在座子上轻轻敲打道：“神灵是存在的，其实不管是大商还是部落的图腾都算是神灵，只是这些都是我们的人神，而风伯雨师这些就不是了，以我的智慧也不能理解她们到底是什么。”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献祭祭品有何意义？”
革忍不住说道，巫婆华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让革感到窒息，巫婆华冷冷的道：“当然有意义，就像是你不能理解大王的命令，可是你必须得执行一样。”
革醒悟过来，连忙道歉，巫婆华到也没有太过介意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态，年轻人吗，到底做不到完全绝情，这次选择祭品可不只是我一个人，不只是大商，其他诸侯国还有部落都要选择祭品，这是大王亲自下的命令，这次如果倒霉被选中了，可不是和以往那样你们有点一官半职就可以赦免的，就算是贵族家的女儿被选中了也是不可避免的。”
众人似乎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面面相窥，诸侯这种等级的贵族都无法幸免？巫婆华道：“我是看在这里是我的出生地我才破例告诉你们的，大王雄心勃勃征服了许多东夷部落，让商的国土大大增加，迎来了六百年江山最鼎盛的时期，不过他到底年纪大了，已经有了暂熄的想法，尤其是这一次征服了有苏部落，得到了天下第一美女作为战利品，这一次选择大规模的献祭，似乎也和这位新妃有关。”